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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幅壁畫,那個像白璧那樣的女子倒在了地上,看起來像是死了。而那漢人男子的懷中抱着一對雙胞胎似的嬰兒在她身旁哭泣着。
這是最後一幅壁畫,江河的鏡頭實際上已經繞着墓室轉了將近一圈,最後,轉到了文好古的臉上。文好古的臉色蒼白,他顫抖着說:“我們看到了什麼?這是一個古老的故事,一對長得不一樣的雙胞胎姐妹的故事。雙胞胎姐妹同時愛上了一個漢人男子,其中的一個以自己的死,成全了另一個。而活下來的那一個女子,和那漢人男子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孩子之後就死了。”
“這個故事太離奇了。看着第一幅畫裏天上飛行着的船,我甚至懷疑她們究竟是否是人類。”那是許安多驚慌失措的聲音。
文好古說:“不要再多想了,許安多,快把這些壁畫都用照相機拍攝下來。林子素,快點把壁畫的圖案給繪製下來。我們不是西方的強盜,無法帶走這些壁畫,但我們需要研究。”
接着,鏡頭又對準了在地上工作的幾個人,他們在收集文物和許多古代文書和經卷。錄像又繼續了很長時間,記錄的全都是這些工作,但其中還是被剪掉了一些,也許是因爲這盤錄像帶的長度不夠了。最後他們帶着文物和那具乾屍離開了古墓。
錄像帶的最後幾分鐘,是山谷的黃昏,葉蕭不明白江河爲什麼別的不拍,出來以後偏要拍着黃昏。在一片白茫茫的山谷和墳墓中,那黃昏確實很可怕,然而,鏡頭的最後出現了一輪無比壯闊的大漠落日,那落日閃着金色的光芒,充滿了整個畫面。
錄像就這樣全部放完了。葉蕭整個人都沉浸在一股奇怪的氣氛中,就像是自己也被拖進了古墓,而且被永遠封閉在了墳墓裏。他顫抖着從藍月睡過的牀上站了起來,害怕自己會忽然倒在牀上不再起來。他又望了望四周,心跳立刻加快了,他關掉了電視機,從錄像機裏取出了那盤神祕的帶子。這盤錄像帶一直放在錄像機裏,這說明藍月住在這間房間裏的時候,是經常看這盤帶子的,她也許能夠從這盤帶子裏得到什麼特殊的信息。這盤帶子她又是從何而得來的呢?對,她在考古研究所裏實習過一段時間,正是考古隊從羅布泊回來以後,這盤錄像帶是江河剪輯的,或許藍月和江河也有過某種特殊的關係,至少江河在古墓的壁畫裏見到過那張酷似藍月的臉。所以,這盤帶子最終落到了藍月的手中,至於是江河送給她的,還是她不問自取的,就不得而知了。
他仔細地想着剛纔所看到了全部內容。又是一陣心悸,爲什麼藍月(聶小青)和白璧的臉會出現在1600年前的古墓的壁畫裏?難道1600年前確實有過這樣一個故事,畫壁畫的人就是根據故事中那兩個女子的臉所畫的。而那兩個1600年前的女子恰恰長得與藍月(聶小青)和白璧一模一樣?難道那麼巧,除非——除非藍月(聶小青)和白璧的祖先就是那個與漢人生了一對雙胞胎的女子。
葉蕭忽然想起了過去看過的一部福爾摩斯推理小說《巴斯克維爾獵犬》。福爾摩斯就是根據一張古代的畫像確定了殺人兇手的,因爲那個罪犯長得與那古代畫像裏的人物一模一樣,所以福爾摩斯確定了他就是那古代畫像裏的人物的後代,從而真相大白。在人類的遺傳過程中,確實可能會出現後代長得與祖先一模一樣的例子,這也是另一種返祖現象,只是我們通常無緣一睹祖先的尊容罷了。
這麼說,難道藍月(聶小青)和白璧兩個人的血液裏都有古樓蘭人的成分,而壁畫裏的那一對女子應該是雙胞胎,儘管她們長得不怎麼相像。那麼,藍月(聶小青)和白璧之間到底應該是什麼關係呢?葉蕭努力地想着,他非常焦慮,白璧的腹中還有他的孩子,而且同樣也是一對雙胞胎。藍月(聶小青)是被領養來的,沒人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假定她的血統裏有古樓蘭成分,對,法醫說過,她可能有四分之一或八分之一的印歐人種血統。那麼白璧呢?葉蕭忽然想起來,白璧的父親曾經去過羅布泊考古,而且就是在白璧出生前後,總共去了兩次,難道——他仔細地想了想白璧的眼睛和臉部的線條,確實有一些地方不太像常人。如此說來,或許她們兩個真像是壁畫裏所描述的是一對雙胞胎,並且秉承了祖先的遺傳基因。而冥冥之中,這對姐妹分離了,直到最近才又相遇,可是,藍月(聶小青)卻已經死了。壁畫裏那個長得像藍月的女子死了以後,像白璧那樣的女子與漢人男子一起生活,還生了一對雙胞胎,這不正和現在的白璧和葉蕭一樣嗎?葉蕭越想,越是被一種恐懼感覺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