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說頭上的天空不在了一樣。我又大聲說:"我、不、怕、老、鼠、了!"
人們仍然沉默着,"我就指着塔娜說:"她喫東西就像老鼠一樣,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嚓嚓嚓嚓嚓嚓嚓……。"
人們仍然存心要我難堪似地沉默着。
連我都要懷疑自已是不是真不害怕老鼠了。父親突然大笑起來,他說:"兒子,我知道你說的話是真的。"然後,他又用人人都可以聽到的小聲對土司太太說:"男人爲什麼要女人,女人能叫男人變成真正的男人,他自己把自己的毛病治好了。"
回到房裏,塔娜問:"少爺怎麼想起來的。"
我說:"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你不生氣吧?"
她說她不生氣,餵馬的父親就說過她像一隻老鼠。每當下面有好馬貢獻給土司,還有點詫槽的時候,她父親總是叫她半夜起來去上料,說,她像只小老鼠,牲口不會受驚。我們上牀,要了一次,完了之後,她一邊穿內衣,一邊嘻嘻地笑起來了。她說這件事這麼好,那些東西它們爲什麼不於呢。我問她哪些東西。她說,那些母馬,還有她的母親,總是不願意於這種事情。我再要問她,她已經帶着心滿意足的神情睡着了。我吹滅了燈。平常,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是在暗處,我一下子就會睡着的。但這一天有點不一樣。燈滅了。我聽到風呼呼地從屋頂上刮過。那感覺好像一羣羣大鳥從頭頂不斷飛過。
早上,母親看着我發青的眼眶說:"昨天又沒有睡好?"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也不想她去怪塔娜。就說我昨天晚上失眠了。太太問我爲什麼。我說不爲什麼,就是風從屋頂上過去時的聲音叫人心煩。土司太太就說:"我還以爲是什麼事。"她說,"孩子,就算我們是土司也不能叫風不從屋頂上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