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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牛虻落在了禿頭上。
“牛蠅咬你了,阿哥丹巴。”
丹巴舅舅說了一句自己也不懂的艱深梵語。他不肯舉起雙手,只抖動眉毛。頭頂相應的部位也顫動起來,牛蠅抖抖透明的美麗翅膀避開那塊地方,一夾雙翅,又在另一個地方紮下了尖利的吸管。小和尚又抖動耳朵,這次,牛蠅根本就不在頭皮跳動的那塊地方。
妹妹笑了起來,笑聲明麗清脆,猶如此時使草原使寺廟的金頂變得明亮輝煌的陽光。
而做母親的哭聲像牛蠅在快樂地嚶嚶歌唱,這種嚶嚶聲也是蜜蜂歌唱的聲音,是那些看不出流向的河水穿過平坦無垠的草原與深厚陽光屏幕的聲音。
哭聲與笑聲交織在一起。
哭聲是孤獨的,是一個個男人先後離開,而把一部分生命棄置在她腳前的女人的哭聲;笑聲出自一個天真未鑿的混沌女子。哭聲與笑聲同樣飽含深刻的啓悟。據說當時丹巴舅舅眼前開始飛舞金光,一些不連貫的從未修習過的經文從口中吐了出來。他看見奪目金光中經堂厚重的木門慢慢洞開了。
舅舅被太陽曬昏了。他母親的哭聲穿過心房。
經堂的木門果然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