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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女人照相嗎?”
“前幾天,來了一個照相的,要女人脫下襯衣,照到xx子,他說照一張他給十塊錢,他背了三架機器。”
“我照樹子。”
“啥子樹?”
“以前醫生栽的白楊。”
“沒有了。“女人沉吟一陣說:“醫生一死,樹子都被他親戚們砍光了。嫁女的,修新房子的。醫生是最好的人,他的親戚嘛……”她沒說完就又彎下腰摘辣椒去了。辣椒長得很細小,葉子因爲乾旱蜷曲起來。
我說:“很久沒有下雨了嗎?”
“下雨也不管事,下點小雨也不頂事。風把一點溼氣都吸乾帶走了。”
將近傍晚時,風漸漸停下,最後的太陽光輝變得溫暖可人。塵土降落,空氣中又漸漸充滿從河上升起的水氣。
我在村口,想起那個當年以銳利眼光看我的人。木橋面上的瀝青幾乎剝落殆盡了,露出了榫口和粗大生鏽的鐵釘。一羣羊子正從山上下來。這一切景象我在那天早上已經看見過了,並且已經形諸文字。背後的低矮的石頭房子也和我寫下的石頭房子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