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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但我總覺得自己對您有信心,您每次來我都有這種感覺。難道是因爲您長得漂亮?不,不是。我見過一些不漂亮的女人和男人,他們也讓我產生同樣的信心。比如睡在這裏的這兩位……”
她的話沒有說完。呂芳詩看見一個黑影從牀上立起來了。她幾乎是無聲無息地跳下了牀,走出了房間。另外一位睡在那裏的人還在繼續打鼾。
小花湊在呂芳詩小姐的耳邊說:“她到外面同她的情人見面去了。並不是真的見面,只不過是隔着馬路注視罷了。那個人每天早上在對面掃馬路。他是在做公益勞動,他心裏難受。”她的話讓呂芳詩想起了河對岸的那盞在風中浮游的電石燈。她一會兒覺得這個小花是她的貼心的朋友,姐妹,一會兒又覺得她是奸細,敵人。她把她叫到這個黑屋子裏來,是想安慰她還是想教訓她?她回憶起自己從前在“春天”旅館時的情形,那一夜又一夜的春夢,那些鴿子,還有夜裏在大街上跳舞的維族男女,她坐在陽臺上就可以看到。原先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小花的存在,而她一直關注着自己,還說自己已經遷居到這裏了。她說起話來總比自己的思維快一拍,這是怎麼回事呢?
有各種各樣的花香從窗口飄進來,呂芳詩忍不住做了一個深呼吸。她羨慕起小花來,這個姑娘住在多麼美麗的地方啊。
這時窗口開始發白,呂芳詩走到窗前,看見有個人在樹叢裏向她招手。那是保安小桃,他麻利地撥開樹枝走到她面前來。
“我下班了。我熱愛我的新工作。剛纔我得到我哥哥的消息,他要我代他向您問好,他還在地下,沒有上來的打算。他同您是天生的一對。”
呂芳詩小姐看見在這個小保安的身後,一輪巨大的紅日正在冉冉升起,奇怪的是這裏的太陽卻沒有光芒,周圍的一切仍是朦朦朧朧的。小保安的身影變得稀薄了,過了一會兒就不見了。呂芳詩想,或許他還在原地。但是小花叫她了,小花正在用全身壓住對面牀上的女人,她叫呂芳詩過去幫忙。那女人亂踢亂蹬,過了好一會兒她倆才制服了她。呂芳詩看見她緊閉雙目,還沒有醒。
她倆坐下來擦汗時,小花自豪地說:
“我的真正的工作是護理病人。爲了病人,我將院子裏種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花——我向各式各樣的外國人索要花種。”
“多麼香啊!”呂芳詩忍不住又做了一個深呼吸,“你將花兒都種在院子裏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