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在一個太陽天裏的愁思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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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一個閣樓。”他笑嘻嘻地說。
我晚上回家的時候,屋角的閣樓已經搭好了,上面還掛着一牀髒稀稀的帳子。
“今後我就睡在這裏。”他從帳子裏“嗡嗡”地對我說,“我在家裏一個人睡慣了,跟你一起睡我總害怕,睡不着,我覺得睡在這裏睡得安一些,你有什麼意見?”
我含含糊糊地嘀咕了兩聲,算是回答。
他在那個閣樓上住了三個月,後來他忽然搬回自己家裏去了。對於他的出走,我母親始終保持沉默。自從他和我結婚之後,他和母親的關係就明顯地冷淡了。母親不再和他在廚房裏談話,而是把他說成一個喫閒飯的人,一個耍猴把戲的人。
“當初要早知道他是這麼一個耍猴把戲的人,我是怎麼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他的。”母親逢人就訴說。
我並不覺得老李從家中出走了,我認爲他仍舊睡在閣樓上那髒稀稀的蚊帳裏面,心想也許有一天會在裏面講起話來的。
這種情形一直延續到大狗生下之後。
在那以前我時常看見他在街上走,臉上的紫皰好像沒有了似的,人也顯得漂亮了許多。他已經不穿從前那套又短又小的衣服,而是穿一件做得寬鬆的短外套。他那種喜氣洋洋的樣兒完全是一副單身漢派頭。結了婚的男人是一眼就能看出的,他們脊樑彎彎的,身子軟塌塌的,完全沒有什麼派頭,那時我想老李一離開我們家就變得漂亮了,當初要是他不和我結婚會是什麼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