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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他說,“有一堆篝火。”
“你們經常去那裏?”
“不是經常,每隔一段時間去一次。”
“這裏的人都去?”
“不是,”他看看我袖管上的黑紗,又指指自己袖管上的黑紗說,“是我們這樣的人。”
我明白了,那裏是自我悼念者的聚集之地。我點點頭,跟隨他走向絲帶般的河流和微小的篝火。我們的腳步在草叢裏延伸過去,青草發出了噝噝響聲。
我看着他袖管上的黑紗,問他:“你是怎麼過來的?”
“快九年了。”他說。
他的聲音裏出現了追憶的調子:“那時候我結婚兩年多,我老婆有精神病,結婚前我不知道,只和她見過三次,覺得她笑起來有些奇怪,我心裏不踏實,我父母覺得沒什麼,女方的家境很好,嫁妝很多,嫁妝裏還有一張兩萬元的存摺。我們那邊的農村很窮,找對象結婚都是父母做主,兩萬元可以蓋一幢兩層的樓房,我父母就定下這門親事,結婚後知道她有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