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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智是在省城待過了十天返回清風街的。孫女的手術很成功,割開了封閉的肛門,只等着傷口痊癒後大便就正常了。夏天智滿懷高興,等到白雪娘帶着慶玉的小女兒去照管白雪和孩子,他自己就帶着一大包買來的秦腔磁帶先回來了。清風街發生的事,是他回來後知道的,他就去萬寶酒樓向夏雨要了一千元,謊稱向出版社再購一部分《秦腔臉譜集》,把錢悄悄送去了書正家。書正見夏天智拿了錢來,從炕上下來一瘸一瘸地走着去倒茶水。夏天智說:“你給我走好,直直地走!”書正說:“走不直麼,四叔!狗日的趙宏聲整我哩,現在我走到哪兒路都不平!”端來了茶,茶碗沿一圈黑垢,夏天智不喝,罵道:“這碗噁心人不噁心人?你還講究在鄉政府做過飯哩!”書正說:“清風街上我最服的就是四叔了,四叔做事大方,你就再罵我,我心裏還高興哩!”卻又說:“四叔人大臉大,去鄉政府再做飯的事,還求四叔給說話哩!”夏天智說:“你別給個臉就上鼻子啊!你去鄉政府問過了?”書正說:“我讓我媳婦去過,人家不肯再要了,嫌我是跛子。”夏天智說:“我咋聽說是嫌你不衛生,還慶幸斷了腿是個辭退的機會。”書正說:“那些幹部官不大講究大哩,鄉長要筷子,我好心把筷子在衣襟上擦了擦給他,他倒嫌我不衛生,我衣襟上是有屎呀?!”夏天智當然沒有去鄉政府給書正說情,書正的媳婦倒自個去找鄉長,鄉幹部一見她,先把大門關了,敲了半天敲不開。她說:“當官的這麼怕羣衆呀!”門還是不開。她就大聲喊,喊她來取書正的一雙鞋的,難道鄉政府要貪污羣衆的鞋嗎?隔了一會兒,門上邊撂出來一雙鞋,是破膠鞋。

書正的媳婦提着破膠鞋往回走,走到磚瓦場旁的土壕邊,一羣孩子用棍子抬着連了蛋的來運和賽虎,孩子們哄地散了,這婆娘就拾了棍打來運。來運拖着賽虎跑,又跑不快,被木棍打得嗷嗷叫。鄉政府的團幹從街上過來,奪了棍子,說:“狗也是一條命,你就這樣打?!”婆娘說:“我沒打賽虎,我打來運。”團幹說:“來運是賽虎的媳婦,你打來運是給鄉政府示威嗎?”婆娘說:“噢,狗是夫妻,鄉政府才護着夏天義呀!”團幹說:“你這婆娘難纏,我不跟你說!”拿了棍子回鄉政府了。書正媳婦又用腳踢來運,來運已經和賽虎分開了,立即發威,咬住了她的褲腿,她一跑,褲子嘩啦撕開一半,再不敢踢,捂着腿往家跑。

夏天義卻在這天夜裏添了病,先是頭暈,再是口渴,爬起來從酸菜甕裏舀了一勺漿水喝了,再睡,就開始發燒,關節裏疼。天亮時,二嬸以爲人又起身去七里溝了,腿一蹬,人還睡着,說:“今日怎麼啦,不去七里溝?”夏天義說:“我是不是病了?”二嬸從炕那頭爬過來,用手在夏天義額上試,額頭滾燙,說:“燒得要起火呀!你喝呀不?”夏天義說不喝。二嬸說:“是不是我把老五的媳婦叫來,送你去宏聲那兒?”夏天義說:“誰不害頭疼腦熱,我去幹啥?恐怕是頭髮長了,你讓竹青來給我剃個頭。”二嬸摸摸索索去了慶堂家,竹青把理髮店的小夥叫來。夏天義的頭皮鬆,剃頭時割破了三處,都粘着雞毛。夏天義想出來活動活動,但走了幾步,天轉地轉,面前的二嬸是一個身子兩個頭,他又回來睡在了炕上。到了下午,後脖子上暴出了個大癤子。

夏天義沒有想到一顆癤子能疼得他兩天兩夜喫不成飯,睡也睡不好!二嬸害怕了,這才告知兒子們,兒子們都過來看了,把趙宏聲請來給貼膏藥。慶金說:“啥病你都是一張膏藥?”趙宏聲說:“我耍的就是膏藥麼!”慶金說:“爲啥這樣疼的?”趙宏聲說:“癤子沒熟,就是疼。”慶金說:“還有啥藥喫了能叫人不疼?”趙宏聲:“那就得打吊針消炎。”慶金說:“打吊針。”趙宏聲說:“這膏藥我就不收錢了。要打吊針得連續打五天,我就貼不起藥費了。”慶金就去和幾個兄弟商量,得給老人看病,慶滿的媳婦問:“這得多少錢?”慶金說:“現在藥貴,幾百元吧。”慶滿的媳婦說:“不就是個癤子麼,貼上膏藥慢慢就好了,還打什麼吊針?”慶金說:“老人年紀大了,啥病都可能把人撂倒。”淑貞說:“人老了就要服老哩,再說人老了不生個病,那人又怎麼個死呀?!”慶金啪地抽了老婆一個耳光,罵道:“這都是你說的話?”淑貞一把抓在慶金臉上,臉上五道血印兒,說:“你還打我呀,你們人經幾輩就是能打人麼,不打人也不至於落到病成這樣!我不孝順,你孝順,你給你爹去各家要錢治病麼,看你能要出個一元錢來,我都是地上爬的!”慶金不言語了,氣得去河灘轉,肚子鼓鼓的,一邊揉一邊說:“氣死我啦!唉,氣死我啦!”又覺得自己窩囊,傷心落淚。轉了一會兒,心想幾個弟媳婦肯定也是不會掏錢的,他不願再給他們說,可他自己又沒錢,便去了西山灣的血站賣了血。

慶金沒想到給他爹只打了兩天吊針,夏天義是忽閃忽閃着又緩和過來了,而他卻從此面色發黃,見葷就吐,一坐下來便困得打瞌睡。光利去了新疆後所經營的供銷社關了門,卻一直欠着承包費,人家最後清算,以商品抵債,把他又叫了去。原想着把那些積壓商品拉回去還可以辦個雜貨攤兒,現在全抵了債還不夠,人一急,眼前發黑,就昏倒了。醒來尋思什麼病上了身,趁機在縣醫院做個化驗,結果是肝硬化。慶金問醫生:這病要緊不要緊?醫生說:當然要緊,往後再不得生氣,熬夜,喝酒,好生喫些保肝藥就是。慶金沒有去買藥,回來也沒給任何人說,只是再聚衆喝酒時堅決不動杯子。

眼看着到了臘月十幾,慶金坐在夏天智的院子裏曬太陽,太陽暖暖和和。夏天智喫了一陣水煙,見慶金耷拉個腦袋,來運也臥在那裏不動,就說:“提提神吧!”放起了秦腔。慶金不懂秦腔,問放的是啥調?夏天智說:“你連苦音慢板都聽不來?”順嘴就哼:

慶金說:“人心裏早些不美,這曲子聽着恓惶。”夏天智說:“你不懂就少指責!給你聽個《若耶溪》,只怕戲詞兒太文。”就放了西施唱的一段:“一葉兒舟,一葉兒舟,一葉兒舟自在流。漁女兒,坐在船頭,漁老兒,垂釣鉤。鷗不知人,人不知鷗,世外桃源多自由。勝如我,拘在茅屋,紡織不休,沒爹沒孃,多病多愁,無雪常叫梅花瘦。”慶金果然聽得不明白,卻說:“響鞭炮了!”夏天智側耳聽了,果然有鞭炮響,說:“誰家過事啦?”慶金說:“今日慶玉成親了麼。”夏天智說:“他成親呀?!是和黑娥?”慶金說:“他沒來給我說,只給慶滿說了,讓慶滿帶話要我過去喫酒。我那麼賤,欠一口酒?我是他大哥,他不來親口給我說,他家離我家千山萬水了?”夏天智說:“我連個口風兒都沒聽到。”慶金說:“他記恨你!連我爹都沒請,我爹今日還是去了七里溝。”夏天智說:“你爹身子虛成那樣了,還往七里溝跑呀?!他慶玉是個橫爬的螃蟹,他都請誰啦?”慶金說:“我剛纔到你這兒來,瞧見君亭、上善、金蓮、三踅,還有丁霸槽都去了。聽慶滿說他不大鬧,只待三桌客。虧他待的客少,他就是山珍海味擺一河灘,看清風街能去幾個人?”夏天智說:“他不請我了也好,請我我也不去的。聽戲,咱聽戲!”夏天智這回在高音喇叭上播放磁帶,滿清風街都是了秦腔。來運從地上爬起來,應着曲調也嚎叫,癢癢樹上的葉子就嘩嘩地往下落。夏天智突然把高音喇叭又關了,他說:“咱這麼放秦腔,別人還以爲是給他慶賀熱鬧哩!我給你說戲。你知道不知道白雪他們劇團裏退休了的那個癩頭紅?”慶金說:“聽說過,沒看過他演的戲。”夏天智說:“人是一頭的癩瘡,但扮了旦了,走是走樣,唱是唱樣,一笑一顰比女人還女人哩!他演過《走雪》中的曹玉蓮,在戲臺上過獨木橋,獨木橋不容易過,他是半晌不敢邁步,最後由老曹福給他抓了一枝楊枝,才手握柳枝往前走,走到橋中,無意間眼睛向下一掃,萬丈深淵啊,視線就轉移了,腰腿顫震,變臉失色。他演《送女》,唱到‘人人說男子漢心腸太狠’,就把餘寬一指,失手太重,把餘寬差點推倒在地,又急切地拉回來。好不好?好,惱恨,驚怕,不忍,憐惜,全表現出來了。還有,她給餘寬訴苦一段,越說越親,越訴越苦,剛說出‘咱夫妻同牀共枕’,她爹一聲咳嗽,當下噤口,一臉羞紅……”夏天智說得收攏不住,卻不見慶金反應,說:“你咋不言喘呢?”慶金還是沒吭聲。夏天智回頭一看,慶金卻閉着眼睛睡了。夏天智就上了氣,拿腳踢了踢慶金的椅子,慶金醒過來,說:“我聽着的。”夏天智說:“你聽啥着的,人家沒叫你去喫酒,你就氣成這樣啦?”慶金說:“喫酒的事我早忘了,你還記着!我只是困。”夏天智說:“你咋啦,有病啦?”慶金說:“可能是這幾天沒睡好。”夏天智說:“說你大,你不大,說你小,你也是退休了的人,你不要跟慶堂、瞎瞎他們打麻將了就沒完沒了,那身子能喫得消嗎?”慶金噢噢地應着,覺得要上廁所,就去了廁所,但怎麼也拉不出來,蹲了半天,纔有了指頭蛋大一點幹糞,硬得像石子。

趁空,該交代我了吧。其實慶玉是邀請了我去喫他的喜酒的。頭一天的傍晚,書正一瘸一瘸到商店裏去買鹽,我剛好從七里溝回來,他在前邊走,我就跟着他。他瘸起來是左邊高右邊低,身子走着走着走到了街道的右邊,我也就學着他的樣,一閃一閃地走到了街道的右邊。坐在土地神廟臺階上喫旱菸的武林就嘎嘎地笑。武林的笑是傻笑,書正說:“你笑啥的,看見我瘸了你高興?”武林說:“我,啊我沒,沒笑你!”我就跑到臺階上,害怕他說我在書正的身後學書正,我說:“武林,坐在這裏幹啥哩?”武林說:“沒幹啥,啊喫,喫煙哩。”他把旱菸袋遞給我,我不喫。我說:“武林,沒事幹的,你買些酒咱倆喝。”武林說:“沒錢,錢麼。”他把口袋亮着,口袋裏有一元錢,買不成酒。我們都是窮光蛋,又都是光棍,我每到晚上就覺得沒意思,我想武林也肯定覺得沒意思才坐在這裏,坐到別人家裏人家不歡迎,土地公土地婆是兩塊石頭,它們不嫌棄。我就想出了一個壞主意,尋了一條長線把那一元錢拴了,放在街上,我們就拉着線頭蹴在廟門口,要瞧別人來撿錢的笑話。這時候,一男一女從街那邊過來,女的頭上裹着頭巾,男的穿着大衣,還未認清是誰,那女的就看見了錢,彎腰去撿,我趕忙就拉線,一元錢在街面上滑動,女的也就隨着錢小跑,跑到廟門前了,錢又上了臺階,她有些奇怪,抬起頭了,我纔看清是黑娥。黑娥不好意思了,我也不好意思。穿着大衣的男的就說:“引生,引生,你日弄誰呀?!”他是慶玉。武林一見是慶玉,臉就黑了,不願意見慶玉,背過身去,嘴裏含糊不清地說:“流氓!流氓!”慶玉卻大聲地對我說:“引生,明日邀請你去我家喫酒!”我說:“喫什麼酒,你捨得給我喫酒?”慶玉說:“明日我結婚呀,你來!你來了熱鬧!”慶玉和黑娥走了,武林就哭,拿他的頭在廟門上撞。我說:“撞啥呀?撞破了你白受疼!”武林就不撞了,也不哭,說:“引生,啊引,引,引生,那兩個狗,狗男女,呸,結婚婚呀你,去喫酒?”我說:“我想喫酒。”武林說:“你不,不要去,啊我,請,請你喫酒!”我說:“一元錢能買個啥酒?”武林從頭上卸下帽子,他戴的是火燒頭棉帽,帽殼裏墊着牛皮紙,頭油把牛皮紙蹭得黑乎乎的,牛皮紙下放着一張五十元人民幣。武林說:“你不要去,噢,我請你喫酒!”他去商店裏果然買了一瓶燒酒。

第二天,我沒有去參加慶玉和黑娥的婚事。我纔不去哩。武林就是不請我喫酒,我也不會去的,人活得還得有個志氣的。我去了七里溝,只說夏天義和啞巴是不會來了,但啞巴來了,夏天義也來了。我奇怪他們沒說慶玉的婚事,或許他們壓根還不知道,我也就沒提說。這一天,我們在收割麥子。那棵麥子已經成熟了,大拇指頭粗,一乍半長,把它剪下來,我們趴下去給土地磕頭,感謝着七里溝能生長這麼好的麥穗。夏天義是帶了一個小木匣子的,他把麥穗放在木匣子裏,說他要送給縣種子培育站,讓人家做母種,培育出一批新麥種來。夏天義的決定我是反對的,何必送給他們呢,一個麥穗他們會重視嗎,就是重視,憑那些人的技術,能培育新麥種嗎?與其把麥穗給縣上的人,不如讓清風街人都能看看,或許能促進村兩委會下決心淤七里溝的。我的意見得到夏天義的贊同,但把麥穗放在夏天義的家裏還是村部,我們費了腦筋,最後意見一致,就放在土地神廟裏。我們三人當即從七里溝回到街上,就在土地神廟裏的廟樑上拴了一條鐵絲,把麥穗吊在了石像前的供案上。你見過在屋樑下吊着的臘肉嗎,見過吊着的一嘟嚕包穀棒子嗎,因爲以免老鼠從繩上溜下去偷喫,那繩上要繫個燈罩。我們也就在麥穗上的繩上繫了個草帽。土地公土地婆是管理土地的神,土地上產生的大麥穗應該敬獻給它們,而土地神廟是公衆的場合,清風街的人誰都可以看得到。趙宏聲是最會錦上添花的,他當然送了副對聯又貼在廟門上,一邊是“廟小神大”,一邊是“人瘦穗肥”。我說:“我們是瘦了嗎?”果然是瘦了,平日裏卻沒在意,一留神,夏天義是比春天裏幾乎瘦了一圈,他那脖子上的臃臃肉也不見了。啞巴的嘴脣上茸茸的有了鬍子,聲也變得甕裏甕氣,但他的腮幫子沒有了兩疙瘩肉,嘴就顯得噘了出來。我看不見我,拍拍肚皮,說:“真的是瘦了,以前肚子凸凸的,現在是一個坑!”夏天義說:“不是瘦了,是肚子飢了,叔今日請你們喫飯!”夏天義請我們喫飯就是喫涼粉,一進小飯館,他喊:“一人兩碗涼粉!醋要酸,辣子要汪!”兩碗涼粉,夏天義就喫醉了。夏天義放下碗,眼睛就眯着睜不開,往起站時險些跌倒,他扶着桌子,說:“喫呀引生,往飽裏喫,他慶玉待客哩,叔就在這兒招呼你!”我這時才知道,夏天義是曉得慶玉結婚的事。這時候,我聽見了高音喇叭上的秦腔,我說:“天義叔,你聽戲!”但高音喇叭卻停止了。

慶金在廁所裏半天拉不出屎來,夏天智也有些急了,纔要過去看看,院子裏進來了臘八。臘八是在省城給白雪照管孩子的,怎麼回來了?夏天智心裏驚的,忙說:“臘八你咋回來了?”臘八撲在夏天智的懷裏就哭。夏天智忙問出了啥事,臘八說:“是我爹把那妖婆娶了?”夏天智鬆了一口氣,說:“你知道了回來的?”臘八說:“我剛一下班車聽說的。”夏天智說:“我臘八也大了,離開他還活不成了?你還有你娘,也還有你伯你叔和爺哩!”臘八就又哭了:“我娘可憐。”四嬸聽見是臘八回來,她在炕上整理針頭線腦,忙下來問臘八喫了沒,就要去做飯,又高聲朝隔壁喊:“菊娃,菊娃,你在沒在,咱臘八回來啦!”菊娃從隔壁院裏過來,穿得新新嶄嶄,頭髮上抹了油,梳得一個大髻,見臘八笑着,便說:“你這娃,好好地哭啥的?”臘八說:“我爹……”菊娃說:“你咋就那麼稀罕個爹?!你爹死了!去把衣服換換,換新衣服,活得旺旺的纔是!”夏天智趕緊給四嬸使眼色,四嬸就拉了菊娃母女去廚房。四嬸是早上就蒸了一鍋土豆,大聲嚷道着要做一頓餈粑喫,菊娃就把熟土豆放在了石臼裏用木榫捶。慶金終於從廁所出來,站在院子裏覺得木榫捶得像地震,腳下都在顫動,四嬸對他說:“慶金你也不要走,今日四嬸給咱做最好的,高高興興喫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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