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莊之蝶得到了毛澤東手書的《長恨歌》長卷,便去找各家報社、電視臺及書畫界文學界的一幫朋友熟人,說是他和旁人要合辦一個畫廊而舉辦新聞發佈會的,希望能給予支持。衆人先以爲僅僅是個畫廊,雖然莊之蝶開辦畫廊是件新鮮事,但要在報紙上電視上作大量宣傳就有些爲難了,因爲畫廊書店一類的事情社會上太多,沒有理由單爲他的畫廊大張旗鼓。莊之蝶自然提出他有一幅毛澤東的書法真跡。衆人就說這便好了,有新聞價值。於是來看看,歎爲觀止,有的便已擬好文稿,只等新聞發佈會召開,就立即見報。因爲是私人召開新聞發佈會,預算了招待的費用不少,牛月清就召了趙京五和洪江籌備資金。洪江拿了賬本,七算八算只能拿出所存的三千元積存,叫苦書店難經營的。牛月清就說正因爲難經營纔開辦這個畫廊的,現在咱們畫廊書店合一,以後經營主要就靠畫廊了,要洪江給趙京五做好幫手。洪江明白,以後這裏一切將不會由自己再做主了,心裏不悅,卻沒有理由說得出口,也就說:“京五比我神通廣大,那太好了,以後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跑。我是坐不住的人,跑腿兒做先鋒可以,坐陣當帥沒材料的。”牛月清說:“京五,洪江這麼佩服你,你也得處處尊重洪江意見,有事多商量着。”三人出門走時,故意讓趙京五先出去了,把一節布塞在洪江懷裏,悄聲說:“這是我託人從上海買來的新產品,讓曉卡做一件西式上裝吧。裝好,別讓京五看見了,反而要生分了他。”

因爲畫廊的事,莊之蝶已是許多天日沒去見唐宛兒,這婦人在家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段日子來,她感覺到身體有些異樣,飲食大減,眼皮發脹,動不動就有一股酸水泛上來,心裏就疑惑,去醫院裏果然診斷是懷了孕了。先是從潼關到西京後,周敏嫌沒個安穩的家,是堅決了不要孩子的,每次房事都用避孕套的,所以一直安全無事。自和莊之蝶來往,兩人都覺得那塑料套兒礙事,於是都是她喫些避孕藥片,但總不能常把藥片帶在身上,偶然的機會在一起了,貪圖歡愉,哪裏還顧了許多,慶幸數次沒有懷上,越發大了膽兒,以後便不再喫藥。如今身子有了反應,嚇得婦人怕露了馬腳,只等周敏上班去了,就一口一口在家裏吐酸水兒,吐得滿地都是。急着把這事要告訴莊之蝶,盼這個男人給自己拿個主意,壯壯膽兒,也可將自己的苦楚讓他知道。但白鴿子捎去兩次字條兒,莊之蝶卻並沒有來。婦人的心事就多起來,估摸是莊之蝶故意不來了呢,還是有了什麼事兒纏身?又不敢貿然去他家走動,不免哭了幾場,有些心寒。卻又想,這孩子無論如何是出不得世的,即使莊之蝶一心還愛了她,等着他來了,也還是要去醫院墮胎的;又不知幾時能來,何必自己多受這份驚怕和折磨,不自個去處理了呢?有了這個主意,倒覺得自己很勇敢的。能懷了孩子就可以爲莊之蝶證明他是行的,又不嬌嬌滴滴地給他添麻煩,莊之蝶越發會拿她和牛月清相比,更喜歡了她的!於是這一日早晨,周敏一走,婦人獨自去了醫院墮胎。血肉模糊地流了一攤,旁邊等候也做流產的一個女子先嚇得哭起來,唐宛兒倒十分地瞧不起,待醫生說:“你丈夫呢,他怎麼不來陪護了你?”她說了聲:“在外邊哩,他叫的小車在外邊等哩!”走出病房,一時有些悽慘。在休息室坐了一會兒,心靜下來,卻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兀自笑了一下,自語道:“我唐宛兒能喫得下磚頭,也就能屙出個瓦片!”起身往家走。走過了孟雲房家住的那條巷口,身子並不感到難受,只是口渴,就想去孟家喝口水兒,也好打問打問莊之蝶的行蹤。一踏進門,孟雲房並不在,夏捷正噘了嘴在屋裏生悶氣兒,見了唐宛兒便說:“纔要去拉你到哪兒散了心的,你卻來了,真是個狐狸精兒!”唐宛兒說:“是狐狸精的,你這邊一放騷臭屁兒,我就能聞着了呢!嘴噘得那麼高,是生誰的氣了?”夏捷說:“還能生誰的氣?”唐宛兒說:“又嫌孟老師去莊老師那兒閒聊了?!這麼大的人,還像個沒見過男人似的,一時一刻要拴在褲帶上嗎?”夏捷說:“莊之蝶這些天忙活他的畫廊,人家哪有閒空兒和他聊?要是光聊天倒也罷了,一個新疆來的三腳野貓角色,他倒當神敬着,三天兩頭請來喫喝,竟把孟燼也招來拜師父……我才一頓罵着轟出去了!甭說他了,這一說我氣兒又不打一處來!宛兒你怎麼啦,臉色寡白寡白的?”唐宛兒聽她說莊之蝶這些天是忙活着畫廊的事,心裏倒寬鬆下來,就說:“我臉色不好嗎?這幾日晚上總睡不好的,剛纔來時又走得急了,只害口渴。有紅糖嗎?給我衝一杯糖水來喝!”夏捷起身倒了水,說:“晚上睡不好?你和周敏一夜少張狂幾回嘛!熱天裏倒喝紅糖水兒!”唐宛兒說:“我這胃寒,醫生說多喝紅糖水着好。”喝罷了一杯,唐宛兒渾身出了些汗,更是覺得有了許多精神頭兒,說了一會兒話,夏捷就提議去街上溜達。唐宛兒原本喝了水要回去睡一覺的,卻又被夏捷強扭着,也就走出來。

兩人說說笑笑走出城南門口,唐宛兒便覺得下身隱隱有些疼,就倚了那城河橋頭上,說:“夏姐,咱歇會兒吧。”拿眼往城河沿的公園裏看。天高雲淡,陽光燦爛,橋下的城河裏水流活活,那水草邊就浮着一團一團黏糊糊的青蛙卵,有的已經孵化了,鼓湧着無數的小尾巴蝌蚪。唐宛兒不覺就笑了。夏捷問笑什麼,唐宛兒不願說那蝌蚪,卻說:“你瞧那股風!”一股風是從河面上起身,爬上岸去,就在公園鐵柵欄裏的一棵樹下張狂,不肯走,不停地打旋兒。原本是不經意兒說着風,風打旋的那棵樹卻使兩人都感興趣了。這是一棵紫穗槐的。粗粗的樹幹上分着兩股,在分開的地方卻嵌夾着一塊長條石,十分地有意思。夏捷說:“這樹的兩股原是分得並不開吧,園藝工拿塊石頭夾在那兒,樹越長越大,石頭就嵌在裏邊了?”唐宛兒說:“你看這樹像個什麼?”夏捷說:“像個‘丫’字。”唐宛兒說:“你再看看。”夏捷說:“那就是倒立着的‘人’字。”唐宛兒又說:“是個什麼人?”夏捷說:“‘人’字就是‘人’字,還能看出個什麼人來?”唐宛兒說:“你瞧瞧那個石頭嘛。”夏捷就恍然大悟,罵道:“你這個小騷×,竟能想到那兒去!”就過來要擰唐宛兒。兩個人嘻嘻哈哈在橋頭欄杆上挽扭一堆,惹得過往路人都往這邊看。夏捷說:“咱別鬧了,人都朝這兒看哩!”唐宛兒說:“管他哩,看也白看!”夏捷就低聲說:“宛兒,你老實給說,周敏一天能愛你幾次?你是害男人的人精,你沒瞧瞧周敏都瘦得像是藥渣了!”唐宛兒說:“這你倒冤了我,我們一月二十天地不到一塊兒,那樣的事差不多就常忘了哩。”夏捷說:“那你哄鬼去!甭說周敏愛你,我敢說哪個男人見了你都要走不動的!”唐宛兒笑說:“那我真成了狐狸精了?”夏捷說:“說狐狸精我倒想起昨夜的事了。昨兒夜裏我在家讀《聊齋志異》,滿書寫的狐呀鬼呀的,就害怕了。你孟老師說:‘狐狸精我不怕的。三更半夜了我就盼有個狐狸精吱地推了窗進來。’我就罵他你想得美,憑你那一身臭肉虼蚤都不來咬你的!睡下了也想,蒲松齡是胡寫哩,世上哪兒就有狐狸成精,要說人見人愛的女人,我這輩子也就見着你這一人了!”唐宛兒聽了,便說:“我讀《聊齋志異》,卻總感覺蒲松齡是個情種,他一生中必是有許多個情人,他愛他的情人,又苦於不能長長久久做夫妻,才害天大的相思把情人假託於狐狸變的。”

夏捷說:“你怎麼有這體會,是你又愛上了什麼人,還是什麼人又在愛你了?”唐宛兒腦子裏就全是莊之蝶了,她把眼睛勾得彎彎的如月牙兒,臉上浮一層笑,驀地腮邊飛紅,卻說:“我只是瞎猜想,哪兒就有了情人?夏姐兒,這世上的事好怪的,怎麼有男人就有了女人……你和孟老師在一塊兒感覺怎樣?”夏捷說:“事後都後悔的,覺得沒甚意思,可三天五天了,卻又想……”唐宛兒說:“那你們可以當領導!”夏捷說:“當領導?”唐宛兒說:“現在機關單位當領導的,哪一個不常犯錯誤?犯了錯誤給上邊作個檢討,檢討過了,又犯同樣的錯誤。就這麼犯了錯誤作檢討,檢討了又犯錯誤,這官就繼續當了下去!”說罷兩人又笑個不止。夏捷說:“人就是這飲食男女嘛!”唐宛兒說:“其實人就是受上帝捉弄哩,你就是知道了也沒個辦法。”夏捷說:“這話咋講的?”唐宛兒說:“我常常想,上帝太會愚弄人了。它要讓人活下去,活下去就得喫飯;喫飯是多受罪的事,你得耕種糧食,有了糧食得磨,得做,喫的時候要嚼要咽要消化要屙尿,這是多繁重的事!可它給人生出一種食慾,這食慾讓你自覺自願去幹這一切了。就拿男女在一塊的事說,它原本的目的是讓遺傳後代,但沒有生出個性欲給你,誰去幹那辛苦的工作呢?而就在你歡娛受活的時候,你就得去完成生孩子的任務了!如果人能將計就計,既能歡娛了又不爲它服務那就好了!”夏捷說:“你這鬼腦子整日想些什麼呀?!”拿手就來搔唐宛兒的胳肢窩。唐宛兒笑喘得不行,掙脫了跑過橋頭,夏捷偏要來追,兩人一前一後跑進公園的鐵柵欄門去,唐宛兒就趴在那一片青草地了。夏捷一下子撲過去按住,唐宛兒沒有動。夏捷便提她的腿,竟把一隻鞋脫下來,說:“看你還跑不跑?!”唐宛兒回過頭來叫了一聲“夏姐!”嘴脣慘白,滿臉汗水,眼睛翻着白兒昏過去了。

當夏捷僱了一輛三輪車把唐宛兒送往醫院的路上,唐宛兒醒過來了,卻堅決不去醫院。說她早年患有昏厥病的,這幾天勞累怕是又犯了,回家歇一歇就沒事兒的。夏捷用手摸摸她的額,額上汗已不涼,也見臉色有些紅潤,便不再往醫院送,多付了五元錢給車伕,就一直把唐宛兒送回家來。屋裏冷冷清清的,唐宛兒進門先上牀躺了。夏捷說:“宛兒你現在感覺好些嗎?”唐宛兒說:“好得多了,多謝了夏姐。”夏捷說:“你今日給我收了魂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真是不活了!”唐宛兒說:“那咱姐妹兒就去做風流鬼吧!”夏捷說:“這陣子你還說趣!你想喫什麼,我給你做的?”唐宛兒軟軟地笑,說:“什麼也不想喫的,只想睡覺,睡一覺起來什麼都好了,你回去吧!”夏捷說:“這周敏也不在家了,他是上班去了?我去給他單位撥個電話吧!”唐宛兒說:“你回去的路上給他撥個電話吧,你先給莊老師家撥,可能周敏在他那兒的。”夏捷就又給衝了一杯紅糖水放在牀邊,拉上門就去街上撥電話了。

電話撥通了莊之蝶,莊之蝶得知唐宛兒突然病了,騎了“木蘭”急急就趕過來。周敏還沒有從雜誌社回來。唐宛兒一見面嗚嗚地哭起來。莊之蝶一邊替她擦了眼淚,一邊問病情,待婦人說了原委,只驚得跌坐了牀沿上半天不起來,然後就拿了拳頭砸自己腦門。唐宛兒見他這樣,心裏自是高興,卻說:“你是恨我嗎?我對不起你,我把你的孩子糟踏了!”莊之蝶一下子抱了她的頭,輕聲說:“宛兒,不是你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這種罪過應該讓我受,你卻一個人獨自去承擔了,你真是個好女人!可你才做了手術,卻怎麼不愛惜身子,倒要陪夏捷去勞累?!”唐宛兒說:“我感覺我能行的,再說我能讓夏捷知道這事嗎?畫廊的事怎麼樣?”莊之蝶說:“你怎麼知道我忙畫廊的事?我好久不得過來,你卻也不讓鴿子捎了信去。”唐宛兒說:“我哪裏沒捎信去?整日整夜盼了你來,一直沒個蹤影了,我才自做了主張。”莊之蝶罵了一句柳月,說他一點也不知道的,就揭了被子看那傷處,然後就重新掖好,出門去街上買了一大堆營養滋補品,一直陪着等到周敏回來纔回去。

自此一星期裏,莊之蝶隔一天去看望唐宛兒一次,少不得要買些雞和魚的。柳月每次待他回來,就沏一杯桂圓精飲料給他,他說:“柳月會體貼人了?!”柳月說:“給你當保姆還能眼裏沒水?你又出了力了嘛!”莊之蝶就笑着說:“我現在不敢出門了,一出門你就認爲到唐宛兒那裏去了!我哪裏也不去了,你去替我辦事吧,找着趙京五,讓他請了宋大夫到清虛庵去。”柳月說:“清虛庵的慧明病了?上禮拜天我在炭市街市場買魚,回來就看見慧明瞭,她和黃祕書坐的一輛小車停在路邊,她沒看見我,我也裝着沒看見她。哼,做了尼姑也是要塗口紅嗎?我就瞧不起她那個樣兒,要美就不要去當尼姑,當了尼姑卻認識這個結識那個的,我看她是故意顯誇自己。不當尼姑,滿城的漂亮女子誰知道幾個名兒姓兒的;做了尼姑,人人卻知道城裏有個慧明的白臉大奶子尼姑!她怎麼病了,佛也不保佑了她?”莊之蝶說:“瞧瞧,擔石灰的見不得賣面的,人家漂亮了你氣不過!”柳月說:“我氣過誰了?”莊之蝶纔要提說唐宛兒讓鴿子捎信的,話到口邊卻嚥了,他在家並未對牛月清和柳月提說過唐宛兒病了的事。柳月卻還氣不順地,說:“與我的屁事!以前孟臭嘴往那兒跑了,現在眼瞎了不跑了,你就跑得勤快!”莊之蝶說:“你越說越得意了!我也是在路上見着黃祕書,他告訴說慧明腰疼得直不起來,我才讓趙京五去請宋大夫的,你要不去就算了。”柳月說:“你說了話我能不去?今日午飯我回來遲了,你和大姐去街上喫吧。”莊之蝶說:“說句話能用多少時間?你要把魂丟了,回來我告知你大姐的!”柳月說:“好麼,那我就讓大姐撒一把毒穀子把白鴿子毒死去!”說罷就笑着出門跑了。

柳月有了趙京五,一來一往的事就多起來。牛月清看在眼裏,嘴上沒說,心裏多少氣不過。暗話警告了柳月幾次,柳月佯裝聽不懂,臉上只是傻傻地笑,照樣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一心二用了,飯菜就早一頓遲一頓的,換洗的衣服也是三五天攢在一塊才洗。就在唐宛兒昏倒的第二天晌午,趙京五來找莊之蝶,莊之蝶和牛月清都不在家。趙京五就大了膽子糾着要和柳月親嘴,柳月半推半就和他親了,趙京五得寸進尺手又在她身上胡揣亂摸。柳月說句:“你趙京五賊膽也長大了?!”就解了裙帶,竟把褲衩也褪了下來。趙京五原是沒奢望到這一步,見柳月如此,也就幹起來,但畢竟沒有經驗,又是驚驚慌慌,才一見花就流水蔫了。柳月又氣又笑,將弄得骯髒了的褲衩懲趙京五去洗。趙京五洗了,千叮嚀萬叮嚀不敢把這事說出去,柳月便說:“說出去讓人笑話你的可憐?”趙京五說:“不是我不行,一是我太激動,二是在莊老師家裏人怪緊張的,等咱們結婚了你再瞧我的本事吧!”說過了,又提醒道:“你以後在這裏儘量少提說我,莊老師敏感得很,你話多了萬一失了口,他就猜出咱們有這事了,那他不知會怎麼看了我的。”柳月說:“哎呀,這麼怕你莊老師,你莊老師也是人嘛,他什麼不幹的?”趙京五聽她話中有話,就說:“莊老師幹什麼了?”柳月竟說了莊之蝶和唐宛兒的事,趙京五聽了倒喫了一驚,卻嚴肅了臉面吩咐柳月再不要向外說這事,說:“莊老師在外邊威信很高,一幫朋友學生也全靠了他的,這事讓外人知道了,他倒了聲名兒,大家也跟着就完了,咱們做他學生的要懂得怎樣樹立他的威望,要有權威意識哩!”說得柳月點頭稱是,卻又說:“可我一個姑娘家光了身子給你,落得個花開了沒結果,這我要不依你哩!你嫌這兒不方便,明日我去你那兒。”趙京五說:“孟老師說過,女人家幹這事越幹膽子越大,我還不信的。”就擠着眼兒羞柳月。柳月說:“已經有了今天,我還羞什麼,何況將來還不是你的人?”趙京五就說:“我那兒纔不安全哩。那這樣吧,明日我向莊老師要了‘求缺屋’的鑰匙,我領你去那兒玩玩。”柳月說:“什麼‘求缺屋’,我怎麼沒聽說過?”趙京五就如此這般地說了,柳月噢噢叫道:“還有這麼個好去處?!我說唐宛兒常讓鴿子捎了信來,莊老師就過那邊去了,想周敏老不在家,原來他們還有一個祕密幽會的地方!”果然第二天趙京五來向莊之蝶要過“求缺屋”的鑰匙,藉口有個朋友來晚上沒處睡的,拿了鑰匙竟也私配了一把,就偷偷地把柳月引去了一次。

一日中午,牛月清下班回到家來,莊之蝶不在,柳月不在。等了一會兒,見柳月哼哼唧唧唱着上了樓,待她一開門,就嚷:“你們都到哪兒去了,屋裏狗大個人影兒都沒有?”柳月是在街上見了趙京五,說話過頭了,忙買了包子回來的,就說:“我去買了包子,回來燒個雞湯啊!”牛月清說:“多省事,買了包子喫!那你上午幹啥去了?”柳月說:“上午全在家呀!”牛月清說:“鬼話,我給家掛電話怎麼沒人接?”氣得坐在一邊喘息,又問:“你莊老師呢?”柳月說:“我不知道的。”牛月清說:“不要喫了,天大的事急着要見他的,你給老孟家打電話,看是不是在他那兒?”柳月撥通電話,沒有。牛月清就又給雜誌社撥電話,給雙仁府老太太那裏撥電話,給汪希眠,給阮知非,給報社,凡是常去的地方都撥了電話,都是沒有去那兒。柳月見她真的着急就說:“會不會在周敏家?”牛月清騎車就去了,周敏才從印刷廠送雜誌校樣回來,正在家煮方便麪,說沒有來呀!問唐宛兒呢?周敏說他回來也沒見人的,她愛逛街,是不是上街了?牛月清騎車回來,又飢又氣,又給柳月發火,柳月說:“我哪兒知道他到哪兒去,能找的地方你都去了,除了‘求缺屋’,再沒個地方的。”說畢了,卻後悔了。牛月清卻問:“‘求缺屋’這是什麼地方?”柳月說:“我好像聽莊老師說過一次那地方,我也不知道那是單位還是住家戶?我去找找吧。”牛月清說:“要找我去找,緊天火爆的事,再沒時間耽擱了,你說在什麼地方?”柳月只好說了地址,牛月清騎車就趕了去。

其它小說推薦閱讀 More+
影視那些年我們的意難平

影視那些年我們的意難平

江湖夜雨一盞燈
關於影視那些年我們的意難平: 無數不願轉生的女配炮灰齊聚地府,他們散發的大量怨氣形成霧霾,嚴重影響了地府的生態環境。爲了解決這些問題,輪迴司主管呂雉聯手穿越司主管阿嬌共同打造了一檔名爲地府重生大抽獎的綜藝節目。每位被抽中的孤魂都可獲得一次重生機會,用來打臉復仇彌補遺憾待怨氣消散便可輪迴轉生1.爲有暗香來妾室紅豆2.仙劍奇俠傳三鳳羽公主3.小魚兒與花無缺江玉燕4.蘭陵王鄭兒5.天仙配張巧嘴6.香蜜
其它 連載 172萬字
神明降世,看見血條的我殺瘋了!

神明降世,看見血條的我殺瘋了!

不喫魚粥
關於神明降世,看見血條的我殺瘋了!: ——“來嘛來嘛,來挨一刀!”“不死?血條清零,就會死!”“只要有血條,神明也殺給你看!”世界的暗面、殘破的版圖、來自深淵的異種……身後沒有燈火,身前白霧茫茫。有人相信光,有人滅了光,那些夾在中間的人又當如何抉擇?——深淵降臨,異種入侵。長夜紀元,神明不死?少年看向空中太陽:那裏有着一長串血條。“神明?就你剛纔亮的血條是吧?”
其它 連載 449萬字
太初帝尊

太初帝尊

二五仔仔
林塵因被青梅竹馬迫害,意外得到古老傳承,從此踏上逆天途!我爲帝尊,辱我者殺,阻我者死! 太初帝尊
其它 連載 287萬字
修仙強者重回都市

修仙強者重回都市

我喫大玉米
當年,葉玄狼狽離去,生死未卜。如今,葉玄回來了,當君臨天下!那些辱我,諷刺我的,譏笑我的,你們的噩夢來了。
其它 完結 797萬字
致命索情:男神強勢奪愛

致命索情:男神強勢奪愛

濃妝素影
婚事在即,她撞見未婚夫與當紅女星在她的婚房恩愛。婚禮當日,她卻在另一個男人房裏醒來,誤惹惡魔,她藉助強大勢力,華麗翻身。“嫁給我,我寵你上天,不嫁,我毀你所有。”她笑顏如花,“請問穆少,是寵愛還是……寵幸?”他倨傲狂妄俯視一切,卻偏偏中了她的盅。“穆少,景小姐被表白了。”“穆少,有人向景小姐求婚。”……論搶女人,誰能與穆少匹敵?敢跟穆少搶女人,分分鐘滅了他全家!
其它 連載 254萬字
妹控皇兄請自重(追妻火葬場)

妹控皇兄請自重(追妻火葬場)

華如桃李
【最近剛開了新文呀,跪求各位人美心善的小天使們捧個場,點我專欄——《她死後皇帝瘋了》(書穿)文案可見下,求收藏呀!!!】 —— 本文文案①:酥酥永遠都忘不了初見元澧時的場景,作爲東源國的太子,他親自率軍殺入皇宮,又在衆星捧月下緩緩向皇后她們走近,俊美尊貴,宛如神祇。 他濺血的臉上緩緩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冷笑,然後利落出劍,親手捅死了西煙國最尊貴的皇后與公主。 也就是東源國的前皇后,以及他同父異母的親
其它 連載 8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