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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幾日,孟雲房又來了,而且趙京五也來,汪希眠夫婦也來,他們都來勸說,如果是莊之蝶親自來向她認錯賠情,這還罷了;如果是所有的朋友、熟人對此事皆不聞不問,這也還罷了;而莊之蝶無蹤無影卻是這些朋友、熟人輪番前來,施加壓力,牛月清喫得硬不喫軟,心越來越煩,話越說越硬,後來乾脆誰來勸說連見也不見了。幾天裏少飯少菜,夜夜失眠,人明顯地消瘦下一圈,頭髮也一把一把往下落。每日清晨對着鏡子,瞧見自己的模樣,想真要脫髮不止,成個禿頂,這後半生就活得更慘了,一時萬念俱滅,遂想起了清虛庵的慧明來。一天黃昏,紅雲燃燒,鳥亂城頭,牛月清終於進了清虛庵。山門口貼着一張紅紙,上寫着:“初一施放焰口法令。焰口內容:生者消災免難延年增福吉祥如意……亡者脫地獄之苦轉生極樂世界……”牛月清不曉得焰口是什麼,獨步進去,聽得觀音殿裏一片法器聲響,也不過去瞧看熱鬧,徑直到右邊小園裏,推那小獨院裏的一扇門戶,慧明正坐在那裏把什麼藥水往頭上揉搓。慧明的頭很圓,頭髮很稀。見是牛月清進來,忙招呼坐了,雙手還在頭上塗抹藥水。牛月清就問:“你這是在做什麼功法?”慧明說:“生髮功。”牛月清說:“生髮功?出家人都是要削髮的,還做什麼生髮不生髮的功。”慧明說:“都是熟人了,不怕說了你聽的,出家人都是削髮爲僧,可我是當年無發可削纔出了家的。我十八歲時一頭濃髮,不想那個夏天發就全脫了,一個女人沒有頭髮算什麼女人?我半年不敢出門見人,後來才索性去了終南山做了尼姑的,再後來又上了佛學院。可我現在要頭髮,我是要頭上生出頭髮了再削掉頭髮的。這是北京產的生髮靈,它還真管用的!”牛月清說:“我倒恨不得這一頭長髮一夜之間全脫個精光了,也來跟你做尼姑!”慧明笑道:“你就是頭髮全脫光了,充其量和我當時出家一樣。在俗世也罷,出家也罷,女人畢竟還是女人,女人能少得了男人?女人又怎能擺脫掉男人?農民收穫麥子就得收穫麥草,龍衣蟒袍就能保裏邊不生蝨子?”牛月清說:“是這麼個實情兒。”慧明說:“你瞧着我一個尼姑還用生髮靈,覺得奇怪吧?可我奇怪的是你怎麼也想到要來清虛庵!莊老師是何等人物,別人有煩惱,莫非你也煩惱?”牛月清突然兩顆清淚掉下,卻一句話也不肯說。慧明見她如此,也不追問,沏了茶兩人喝了,直送到山門外,分手告別了。

過了三天,牛月清又來到清虛庵,慧明卻坐在被窩裏,說:“我知道你是還要來的。你的事我給孟雲房打電話時詢問了,他嚇得在電話裏直驚叫,要我多勸你。我不用勸的,你是來要出家也好,不爲出家散散心也好,人各有志,勸也沒有用的,但我可以告訴你,解脫自己的只有你自己。我當初出家,以爲做了尼姑就萬事清心,可進了佛門,才知道尼姑也不是隨便就可以當的,若是那樣,寺院倒成了避難所了,佛也顯不出其聖潔來了!男人的心我倒理解,喜新厭舊、朝三暮四是他們的秉性。這個世界還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如同是大人的孩子,大人高興了就來逗孩子,是要孩子把他的高興一分爲二地享受;大人苦悶了,也來逗孩子,或者罵孩子,是把孩子當做出氣筒,或當做消氣機,要把苦悶合二而一或一概兒推去。說女人是半邊天,女人可以上天,可以入地,可上天入地的女人到底有多少?滿城的商店裏出售着女人的服裝、女人的化妝品,好像社會一切都是爲女人而服務的。可這一切又都是爲了什麼?還不是讓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了,供男人欣賞消用?在男人主宰的這個世界上,女人要明白這是男人的世界,又要活得好,沒結婚的讓別人喜歡,結了婚的讓丈夫寵愛,女人就得不住地調整自己,豐富自己,創造自己,才能取得主動,才能立於不會消失的位置。若以美貌取悅,美貌總是隨着時光要流逝的,且世上的美貌各式各樣,你一人怎去滿足男人喫了五穀還想六味的胃口呢?若一切圍着男人打轉兒,男人的一切就是自己的一切,到頭來你只能活得窩囊,遭人遺棄。孔子說唯女子和小人難養,其實男人最難養。你離他遠了他不行,離他近了他又煩。女人對於男人要若即若離,如一條泥鰍,讓他抓在手裏了,你又滑掉,如一顆瓜子兒,喫進嘴了,逗起了口液出來又填不飽肚子,男人就對你有了一種好的感覺,追求起來就像蒼蠅一樣勇敢。所以,女人要爲自己而活,要活得熱情,要活得有味,這纔是在這個男人的世界裏,真正會活的女人!”慧明講經一樣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牛月清心裏騰騰在跳,一會兒覺得她在說那個唐宛兒,唐宛兒爲什麼活得人都寵愛,難道就是唐宛兒知道這些?一會兒又覺得她是在說自己,自己的失寵就是沒曉得這麼個理兒嗎?但牛月清想不到的是慧明年紀輕輕,又是尼姑,卻懂得這麼多關於男人和女人的事,就說:“慧明師父,你能說這些,真讓我喫驚哩!”慧明說:“是嗎?我要再說出來,還要嚇死你的呢!”牛月清說:“什麼事就把我嚇死了?”慧明說:“那好吧,既然你看得起我,到我這裏來,我也就全對你說了。你不覺得我今日坐在牀上和你說話是沒禮貌嗎?我是打胎了兩天了。”牛月清叫道:“打胎?!”慧明說:“你把門掩上,別讓別的尼姑聽着了。是打了胎,你該用怎樣的眼光看我了,你怕永遠不會再來見我了吧?可這是真的,我一發覺身子有異樣,就自配了中藥打下來的。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牛月清真不知道還要和慧明說些什麼,她緊張地不敢看慧明,她不是怕慧明難堪,而是自己不好意思。她喃喃着,果真起身從那裏走出來回家了。

足足過了七天,牛月清給單位告了病假,在家四門不出。莊之蝶與唐宛兒的事發生後,她感到痛苦的是自己最愛的丈夫竟會這樣;而現在,出了家的慧明也打胎,這世上還有什麼是真的?還有什麼讓人可相信、可崇拜、可信仰呢?這般思索沒個究竟,果然自己就發病躺倒了。她的身上開始脫落皮屑,先是並不注意,後來穿襪子的時候,襪筒裏有許多麥麩一樣的東西,早晨起來掃牀,牀上也是,就覺得渾身非常癢。脫了衣服,纔看清身上皮膚髮糙,像蛇皮紋,像樹皮紋,她就在晚上脫光了衣服,拿一把刷子刷着身子,又一遍一遍地洗。第八天裏,她重新上班去了,很晚很晚纔回來,老太太把女兒擋在門口瞧了半天。牛月清說:“娘,你這是幹什麼,認不得我了?”老太太說:“我真的認不得你了,你這是怎麼啦?!”牛月清就笑道:“娘,那你再瞧瞧,是漂亮了,還是難看了?”老太太說:“眉毛黑了,臉上的蝴蝶斑怎麼沒有了?”牛月清說:“這就好!”告訴老孃她是去美容了,眉毛黑是紋了眉,蝴蝶斑是用一種藥劑弄去了,她往後每天得去一次,一連去七天就會全去掉的。她還要去墊鼻樑,還要打平額上的皺紋,還要去掉下腹裏的多餘脂肪,還要把腳也變瘦的。說得老太太驚道:“這不整個兒不是我女兒了?!”從此就整日嘮嘮叨叨,說女兒不是她的女兒了,是假的。夜裏睡下了,還要用手來摸摸牛月清的眉毛、鼻子和下巴,如此就懷疑了一切。今日說家裏的電視不是原來的電視,是被人換了假的;明日又說鍋不是以前的鍋,誰也換了假的;凡是來家的親戚鄰居又總不相信是真正的親戚鄰居。後來就說她是不是她,逼着問牛月清。

莊之蝶罵得周敏回潼關去搭救唐宛兒,回到家來,牛月清卻走了。陡然之間,雞飛蛋打,落得一個悽悽慘慘的孤家寡人。對於牛月清提出的離婚,在牛月清沒有提出前,莊之蝶是恨不得一離了之;而當要離婚的信擺在了面前,莊之蝶卻分明感到了一種震驚。他是看了那信後,大笑了一聲,去沖泡了一杯濃濃的咖啡來喝,竟覺得一時身心輕鬆。但一個人在房子裏待過了一天,便空蕩難忍,把哀樂的聲放到最大的音量,他方能在牀上靜靜地躺下來思想。在以前的那些日子裏,每當他與唐宛兒、柳月,甚至那個阿燦有了那種事,回家來就希望牛月清能罵他恨他。但牛月清不理了他,他又覺得難受;若牛月清對他百般照料,他心裏又覺得對不住人。這種折磨他不止一次地盼望着能結束,現在是結束了,但湧上心頭的是牛月清以往的好處。想到了牛月清諸多好處的莊之蝶,卻並沒有去雙仁府那邊登門求饒,他明白事情到了這一步,如果兩人重歸於好是太難了。首先是牛月清能消除心中的他和唐宛兒相好的陰影嗎?再是他往後又如何能清理掉對唐宛兒的戀情呢?是唐宛兒給了他新的感覺新的衝動,而今唐宛兒墜入了另一個苦海深淵,他能心安理得地如沒事一般地過好他的日子嗎?不要說自己往後如何忍受痛苦,這豈不終生要揹着雙重負罪的枷鎖嗎?但是……但是,莊之蝶又想,正是認識了唐宛兒,和唐宛兒有了這些靈與肉的糾葛,使得他一步步越發陷入了泥淖之中啊!莊之蝶爲了擺脫困境,他開始用關於女人的種種道德規範來看唐宛兒,希望自己恨起她,忘卻她!可莊之蝶想不出唐宛兒錯在哪裏,哪裏又能使自己反感生厭?他在心裏一次次企圖忘卻她,一次次卻在懷念。明明認定了面前的是一杯鴆酒,但那美豔的色澤,濃烈的香味,又誘他不得不去渴飲了。孟雲房曾來和他談過,斥責他從事文學創作時間太久了,太投入了,已經不懂得了社會,一切以藝術來處理,才一步步弄成了這樣。事情出來了,難道還要這麼繼續下去嗎?你揪心不下這個,揪心不下那個,那你把你自己呢?你是名人,名人活得應該更瀟灑更自由,你卻把你弄得這麼累,這麼苦?!莊之蝶是無聲地笑了,他說他不會聽你孟雲房的,你孟雲房的觀點他過去不同意,現在也不會同意,他只請求朋友們不要來提說這事。他說唐宛兒丟了,牛月清走了,這無疑是上帝對自己的一種懲罰。既然是懲罰,那自己就來自作自受吧。於是,莊之蝶買來了一箱子方便麪,自己洗自己的衣服。這麼在家待過了幾日,百無聊賴,就去孟雲房那兒約了趙京五和洪江喝酒。見酒就貪,凡貪便醉。自己也覺得討厭了自己,便每日騎了“木蘭”,頭髮弄得紛亂,將小錄放機裝入音樂磁帶,戴上耳機,一邊在城中閒轉一圈,一邊聽音樂。有時想,或許今日有個女人攔了他讓捎她一程路吧,或許在某個空曠的路上去攔住一個漂亮的女人吧。但常常那麼瘋開了一圈就轉回來,弄得一身汗一身土,面目全非。

這一日在閒轉的時候,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就去了南郊看那奶牛了。雖是秋後,太陽依然很旺,苞谷已經收割了,乾旱的田裏還未耕耘,到處都是一色褐黃,塵土飛揚。“木蘭”到了劉嫂家門前的土場上,土場上集中了數十頭耕牛,這些牛全沒有主人牽着,也沒有繮繩拴在木樁上或碌碡上,但它們並不走動,全圍在已坍倒的劉家院牆外往裏瞅着。莊之蝶往院中看去,那頭奶牛在躺臥着,差不多是一張牛皮蒙蓋了一堆骨頭。劉嫂就蹴在牛頭邊攪和木盆裏的喫食。莊之蝶停了“木蘭”走進去,劉嫂默默地看着他,沒有說話,淚水卻已縱橫滿面。莊之蝶知道奶牛是不行了,慶幸自己偏巧趕來,還能最後看看它,就從坍倒的土牆根拔了一些腥味很重的白蒿放在了奶牛嘴邊。奶牛隻是艱難地動了一下耳朵,算是和莊之蝶打招呼了,它的眼沒有大睜,眼圈周圍有很黏的東西。腥味的草已經是聞到了,那舌頭偶爾伸出來,只那麼一寸,捲了一下垂流的濃涎。屋子裏,男人很重的聲音在喊叫了劉嫂:“讓你去打酒,你磨磨蹭蹭,這會兒還讓它喫什麼呀?!”就和一個漢子走出來站在臺階上。莊之蝶先是覺得一道白光閃了一下,纔看清那漢子提了一把柳葉長刀。劉嫂的男人滿臉胡茬,寡白無血,看見了莊之蝶,說:“你來了?進屋喝茶吧。”莊之蝶說:“是要殺牛嗎?”男人說:“實在沒辦法,拖得時間太長了,與其讓它這麼受罪,真不如讓它解脫了。牛若有靈,它也是願意這麼做的。你這麼大個人物,它病了你來看過,今日倒頭,你又來了!”莊之蝶說:“我與這牛有緣分。”那漢子就在太陽下嗬地笑了一下:“老齊,你死了怕也沒人來看的哩!”劉嫂的男人說:“這應該,牛偏偏就死在我手裏,我也是有罪的。”漢子就走到奶牛身邊,把刀子叼在了嘴裏,雙手在繫緊着腰帶,說:“老齊,你兩口來按住牛角吧。”劉嫂的男人上去按了,劉嫂卻捂了臉向屋裏跑去。男人罵道:“這婆娘家的!”只好自己一手抓了一隻牛角。劉嫂跑到屋門口站住了,她是不忍心去看,又不忍心在奶牛死時她不在場,就臉對了門扇,雙手死死抓着門環。漢子的嘴裏還是叼着那口刀,刀的白光在閃着,手就在奶牛的喉管處摸位置,然後從嘴中取下刀,說:“這位客人,你來抓住牛尾巴!”莊之蝶沒有動,漢子不屑地哼了一聲,一條腿則跪下來,說:“今日你受苦是到了頭了,下回不要轉生牛了!”嗤啦一聲,刀便從牛脖下捅進去,連刀把也送進去了一部分。莊之蝶看見,牛眼翻成了雞蛋一般的白色,刀口咕咚咚冒出一股熱腥氣,血就泛着粉紅色的氣泡汩汩地流在熱土上了。莊之蝶一時無力,慢慢蹲下去,同時看見劉嫂雙手從門環上滑下去,最後癱臥在門檻上。這時候,院外土場上是一片牛的吼叫,所有的牛瘋狂地轉圈奔跑,塵土飛揚,遮天蓋地。漢子立即叫喊着過去關住了院門,而又拿了一條皮鞭守在坍倒的院牆豁口,皮鞭甩得叭叭響。牛羣終於沒有衝進來,後來就有一頭極悲哀地哭嚎着從土場邊的一個胡基壕裏衝奔過去,隨後是十幾條牛都這麼吼叫着衝奔過去了。莊之蝶回頭來,地上已攤開了一張牛皮,漢子從亂七八糟的一堆肉裏拿出了一小塊金黃的東西,說:“這麼大的一塊牛黃!”他興奮得用血手把牛黃拿在陽光下看,牛黃上還浮着一層熱氣。

當莊之蝶被男人拉着進屋去坐在了酒桌上,莊之蝶從恍惚裏清醒,在他的身邊是一個大草籠,裏邊裝了大塊大塊的牛肉,而那張血淋淋的牛皮晾在倒坍的院牆豁口。莊之蝶沒有喝酒,他說:“我想買了這張牛皮!”漢子在口裏倒了一杯酒,說:“噢,你是皮貨店的老闆?這皮子可是張好皮子,你掏什麼價?”莊之蝶說:“要多少價我出多少價。”劉嫂立即說:“什麼價不價的?!莊先生,你要肯收留,你拿走吧。”

柳月到了大正家,大正家和莊家一樣,都是客人多。但莊家的客人都是清客;大正家的客人差不多都是各部局領導,工廠廠長和商場、公司的經理,這些客人從沒有空手過。大到冰箱彩電,小到菸酒瓜果,拿禮的人幾乎都是一個規律,進門換拖鞋的時候,禮品就勢放在了鞋架邊的一個沒有窗口的小雜物間裏,然後坐在客廳裏與主人說話,送禮人再不言說有禮品放在那兒,收禮人也不寒暄致謝。他們在說話的時候,柳月是不出面打招呼的,只有婆婆或丈夫喊一聲:“柳月,你也來!”柳月方花枝招展地從臥室過來,過來了她會好看地對着來客笑笑,間或插一句兩句的閒話。但她能準確地知道客人們茶杯裏的茶是不是喝完了,她不去續水,喊:“小菊,添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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