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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半帶燈和竹子一到鎮政府,鎮長竟然也沒睡,還等着。聽彙報說沒等王后生張膏藥上訪就從縣城找回來處理了,鎮長喉嚨裏嘎啷響了一聲,說:我就知道你們能辦事,也辦得了事!
鞭炮在屋檐上響
第二天中午,張膏藥來到鎮政府大院要找書記和鎮長,書記和鎮長在辦公室研究事,白仁寶趕緊跑出來,說:錢已經給了你,你也寫了再不上訪的保證書,你還要幹什麼?!張膏藥說:我來謝呀,給政府放一串鞭炮!
張膏藥果然在院子裏放鞭炮,還大聲說:政府好,政府好,我的問題解決了!他提着鞭炮轉着圈兒放,放着放着炮仗皮蹦了手,就忽地一扔,鞭炮扔在了屋檐上,煙霧和炮仗皮罩了屋檐下劉秀珍的房間門窗,劉秀珍呀呀地叫。書記和鎮長也從辦公室出來了,站在臺階上笑。鎮長說:帶燈呢,竹子呢,喊她們出來!
帶燈和竹子在房間裏還睡着,睡得太沉,院子裏再響動都沒醒。
給元天亮的信
像樹一樣吧,無論內心怎樣的生機和活力,表面總是暗淡和低沉。樹中的水分在心中循環反覆不停地輪迴,那是別人看不見的而我能看到的生命線。樹根在地下貪婪地尋找和汲取水流於體內急切而幸福地運行,然後變成氣變成雲,天上就有白雲彩霞又成爲樹的追求和嚮往。現在樹心發成千般葉子,葉子全蔫得耷拉了,只爲迎接雨的到來。
正是近晚,我突然喜歡了近晚的山風,哪個季節哪個早晨或午後的風也沒有它持續和耐煩,能撫慰暢想。晚風有太多的話語說給葉子,太多的交待留給樹木,太多的無奈留給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