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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以後,我正坐在窗前發愣,忽然聽見有人在我腦門前邊說話:“哎呀,你都寫完了?快拿來我看看。”
我一看,原來是她站在窗外,笑嘻嘻的。她說:“怎麼?你哭了!”
我羞得滿臉通紅,把頭轉到一邊去。忽然我想起她跑出來是不許可的,尤其是不能來和我說話,就瞪着她說:“你怎麼出來了?”
她一邁腿坐在窗臺上說:“爲什麼不能出來?”
“哎呀,不是讓咱們老老實實坐在各人屋裏寫檢討嗎?”
她撅起嘴來哼了一聲:“聽他的。又沒人看着。出來玩玩有什麼不可以?”
我說:“呀,這可不成!要是叫教導員知道了事情就更大了。你快回去吧!”
她喫驚地挑起眉毛來:“怎麼啦?教導員有什麼了不起,我看他不能把咱們怎麼辦。當然了,也不能和他頂僵了,這個檢查還是要寫。可我還真不會寫這玩意兒呢,你寫的檢查讓我參考參考好不好?”
我不想給她。可是她真漂亮……於是我勉強答應了。她伸手去抓我的檢查,我說:“你別拿走。”她嗯了一聲,坐在窗臺上看。我又說:“你下來吧,來個人看見就要命了!”她就下來坐在牀上看。我的檢查有五張紙,着實不短呢。她看着看着就笑了,還說:“好玩!小王,你這‘心如刀絞,淚如泉湧’可寫得真棒!哈哈,你可真會裝哭喪臉兒。”原來她把我的種種沉痛之詞當成了諷刺!當然她不能體會我失魂落魄的心情。看完了以後她把它還給我,想了想,皺起眉毛來說:“可是你這檢查整個看起來還像是告饒。當然了,告饒就告饒,沒什麼。可是你怎麼寫了個沒看清誰撕了寶像?這點兒你得改改,要不然教導員會認定是大許撕的,他就更不肯甘休了。”
我的臉馬上紅了,連忙拿筆把“看”字劃了,換了個“記”字。她笑了笑說:“這就對了。看來你這篇我不能參考,寫的全是你的話。我去看看大許寫的什麼。”她跳出窗戶,又回過頭來說:“喂!下午到河邊去游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