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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她:“嚥下去也沒有什麼……村裏人跟這種石頭叫‘脆骨石’。都說,‘弄塊脆骨嚼嚼吧’。捱餓的年頭,這種‘脆骨’都被人挖光了呢!”
梅子揀了很小的一塊裝到衣兜裏,說要留做紀念。
我們在半下午時分接近了黿山北麓。山陰處樹木蓊鬱,這與我們一路上見過的山嶺截然不同,展現在眼前的竟是這樣一片黑蒼蒼的喬木和灌木。這裏的植被很好,而在陽坡卻有很多裸露的岩石。這是因爲那一面山勢太陡,山雨流瀉太急,沖積物很快就衝到下面的溝谷裏去了。而隨着山陰處坡度相對舒緩,土層越來越厚,植被也越來越好,而且腐殖物越來越多,形成了良性循環。北坡舒緩,左側和右側的山脈、溝谷的皺褶線呈現出一個漏斗狀的剖面,每年夏秋兩季都可以有大量的雨水匯入山北,於是那裏非常適宜構築大規模的水利工程。
梅子問:“怎麼在這兒還看不到那個大水庫?”
“還要再走一會兒。我們今晚要在離庫區最近的地方宿下——其實我們現在就進入了庫區的門戶。”
我們在天黑之前順利趕到了山下。像過去一樣,找一個有水的地方支起帳篷……
<h5>2</h5>
天亮後馬上動身去尋那些水利工程。山上的老鄉告訴:現在除了水庫有人管理之外,那些複雜的涵洞渠網大部分閒置不用,已經常年沒人管理。其實我們要看的主要是渠網和涵洞,那兩個大水庫遠遠就可以望得見……我們很快進入這個遠近聞名的水利工程網中了:一道道精心開鑿的乾渠不斷讓梅子發出驚歎,那壘起的每一塊石頭,上面都留下了細密的鑿印。我告訴她,由黿山山腳蜿蜒西去的這道長渠,一路要穿過三個涵洞,最長的挖穿了一座山腳,長達幾百米,整整花費了兩代人的時間……從我們站立的渠岸往北望去,是數不清的丘陵;丘陵的北部就是那片開闊的平原了,它們纔是這個龐大的水利工程的直接受惠者。長長的渠道和涵洞直接穿過砧山,可以灌溉蘆青河西岸大片土地;向東則分別接納了黿山東南大片山谷的積水。
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多麼宏偉的工程,它簡直非人力所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