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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模特兒馬上搖搖頭:“我沒有時間。”
陽子惋惜地搓手。
她告訴我們:她沒有時間撂下自己的工作到處去走,再說她從生活中已經獲取足夠多的“意義”了——“我們的生活中總是‘意義’太多,‘意義’把我們壓得好苦,把我們的腰都壓彎了。可你們還嫌不夠,還要再出去尋找‘意義’!通常來看,‘意義’在我們身邊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你是說真正的‘意義’?”陽子執拗地問。
“你以爲它們有真有假嗎?”
“那當然啦!”
女模特兒說:“我覺得‘意義’都是一樣的,它的名字反正就叫‘意義’。開始的時候我甩開‘意義’去活,到後來‘意義’反而自己找來了,就像我的一個小弟弟似的,讓我就牽着它的手往前走。‘意義’真的像一個小弟弟,它長了一雙大眼睛,又軟又亮的頭髮。你工作着,累了的時候,就撫摸撫摸它的頭髮,彈彈它的腦殼,再刮一下它的鼻子。你看這就是‘意義’——‘意義’是一個挺好的小男孩……陽子你不用噘嘴巴,‘意義’長得比你好看多了!”
<h5>2</h5>
我沒法兒把她的話完全當成玩笑。我在想:她很機警,也很聰慧,可惜並沒有真正的見解。太俏皮了,這個年頭總有人以俏皮爲能事,其實很輕浮。就像我們看到的許多大中學生一樣,他們極力想脫俗,想標新立異,可骨子裏仍然是非常時髦的、流行的東西。他們自以爲苛刻挑選的,也依舊是些大路貨。我是絕對不敢相信“甩開意義”去生活的人,我會始終警惕這一類人,無論他是誰。
女模特兒不是那種嘈雜的人,她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從容、很緩慢,也沒有故作低沉。她只是隨隨便便談着,這使她多少顯得自然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