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那傢伙扔過了煤矸石又操起了鐵鍬,慶連也迅速端起了一把鐵鍬。兩人對峙了一會兒,慶連說了一句:“你算了吧。”
那個傢伙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走開了。
接下去我再也沒有力氣幹活了。
晚上的大通鋪很寬綽,因爲總有人趕回家睡覺。一天干下來,躺在那兒一動也不願動。旁邊總有人圍在一個大燈泡下打撲克,一開始以爲是隨便玩玩,後來才發覺他們個個緊張,一聲不吭。
慶連小聲告訴:“他們在賭錢。有時一個晚上就能輸掉一兩千,贏家一夜要贏到一萬多。”他指着頭頂有禿斑的五十多歲的一個胖子:“看見他了吧?”
其實我一直盯着他,因爲我發現他並不是裝卸隊的人。
“這是附近村子裏的一個賭王。看他旁邊那瘦子,還有那個小孩,都是他帶來的。裝卸隊裏沒人願賭,不過一圍上他的圈子就得幹,要不就別想待在這兒了……這人給‘老水蛇’手下的人上過貢。”
“‘老水蛇’也要從他這兒拿錢嗎?”
“‘老水蛇’纔看不上他那幾個錢。是他手下人,比如裝卸隊的那些‘監工’。”
慶連是怎麼逃過這一關的?我問他,他說:“剛開始他們拉我幹,我說不認字兒。賭王打了我一個嘴巴,說‘四五六不識的東西’!我忍了,知道手一沾上紙牌兒就壞了,紙牌兒比烙鐵還燙人……賭王不光在這個工棚裏開了場子,礦工宿舍那裏也開。他兩邊都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