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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這樣盤問,焦急中就撒了個謊。因爲我知道在這裏,如果沒有一點兒血緣關係,連做代表的資格都不會有,對方不會與我商談任何重要問題;不僅如此,他們還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疑問。
她不屑地端量了幾眼,回身喊:“小忠,小忠!”
原來包學忠藏在院門右側那個矮小的廂房裏。這傢伙一下跳了出來,一出門就斜着眼看我。
我絲毫沒有表露出心中的驚訝,只看着小岷和廖若口中常常談到的這個同學。從身量上看,他分明已經算是一個壯小夥子了,因爲不僅臉上沒有什麼稚氣,而且比所有的同齡孩子都要粗大得多。這會兒我才明白爲什麼許多同學要怕他了。他的光頭剛長出半寸長的毛髮,一根根像鋼針一樣直立,顯得野性十足。仔細看,這一雙眼睛並不難看,只是這會兒放出了兩道挑釁的光,讓人看了害怕。我問他:
“今天沒到學校去啊?”
他坐在一個草墩上,撇撇嘴:“還沒開學呢,裝糊塗。”
女人說:“別跟人家頂嘴,喊你爸去。”
包學忠應了一句,好像還吐了一個髒字,扭頭走了。
我這才注意到,在他剛纔坐過的草墩四周有些很黏稠的褐色東西,靠牆處還放了一張血跡斑斑的原木桌。原來這個院裏要經常殺豬。我馬上想起包學忠的父親在肉聯廠做屠宰工。還沒等我說什麼,眼前的女人就咕咕噥噥說開了:
“他爸是給公司幹活兒,俺這一家都是公司的人。你有什麼事兒來跟俺說,那就說吧。說好了就說,說不好就得經公司了——沒法兒,誰讓俺家招了這麼大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