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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珂說知道他會非常忙的,本不願打擾,但因爲這事已經困擾了好久,加上剛剛與飛腳有一場爭執,就彙報一次……殷弓靜靜地聽,從未打斷他的話。
殷弓又胖了,原來的短髮留成了背頭。軍裝很整潔,很新。那件灰黑色的披風還有,但質料講究多了。這披風掛在寫字檯旁的衣架上。有個年輕的士兵進來倒水,把一杯濃綠的清茶推到寧珂面前。茶香使他衝動起來的語氣又和緩一些。他端起杯子喝一口,繼續說下去。殷弓不喝茶,上身筆直地坐,目光沉重而不嚴厲。寧珂說完了。
“嗯。”殷弓鼻子裏響了一聲。
“我們全家都爲這事坐立不安……如果得知她的下落,知道她平平安安就好。”
“嗯。”
“……”寧珂不知再說點什麼好。他的目光轉向一旁的披風,突然想到了那些剛剛度過的戰鬥歲月,心上一熱。“我真想念老許他們!還有省城的一些同志……多久沒見了。老許最近怎樣?李鬍子呢?”
殷弓伸手梳理了幾下背頭,沒有回答,而是搬弄桌上的文件夾……寧珂明白該告辭了。他站起來。
……從司令部出來,寧珂覺得累極了。原來也沒有想過卸下什麼、沒想過輕鬆,不過這疲勞還是讓他有些受不住。渾身的骨節都痛,腿沉得簡直拉不動。進城一年多來幾乎天天都在一種快速運轉之中,上半年裏常和衣而臥;後來想喘一口氣,又找不到機會。他在心裏說:“等解放一週年慶祝之後,我可一定要休息了,不然會倒下的……”踏上通向城管會的馬路時,面前一片火紅。黃昏到了。這天的紅雲讓他愣怔了一下:整整多半個天空都染成了這樣的顏色,那紅雲像受傷的肌體,正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撕開、掙扯和割裂;破碎的雲屑向下吹散,淋漓着、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