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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哩,”萬蕙抬起頭,“你那個四哥啊,像犯了什麼邪病,園子興盛那會兒他還留着小屋,到後來你招了事,他一發狠就把那個小屋賣了……園子這兒裂一道,那裏陷一塊,這個茅屋早晚有塌的一天——那時怎麼辦啊?”
我心裏一慄。我咬咬牙關:“塌了吧,塌了我們還會重新蓋更好的。”
萬蕙只顧說下去:“你四哥也說,這裏其實有做不完的事情,養雞養鴨,再種點菜,能收多少收多少。最後剩下一棵葡萄也是咱的嘛,那就好比獨生孩子!他一天到晚摩挲那杆槍,出去溜達,可就是一個野物也不往回打。隨着年紀大了,他看着什麼野物都親……”
我屏息靜氣聽下去。
“槍是要的,這個地方,還有小城裏,越來越不平安哩,老出事兒。這也是俺倆掛念鼓額的地方……你不知道這地方,這會兒又出了一條色狼……”
我睜大了眼睛。
“那個人毒哩,糟蹋了好多女的,最後還要把人整死,扔在草垛旁、路邊上。已經出了好幾起了,公安局說都是一個人乾的。局子裏那個叫‘老疙’的頭兒,發誓要抓住他用菜刀剁了。話是這麼說啊,快一年了,連個影兒也沒見,人心惶惶,夜裏不敢出門……老疙給那個色狼起了個名兒叫‘老碡’……”
“‘老碡’……”我吸了一口涼氣。
斑虎叫着,原來柺子四哥提着幾條魚走進來了。他有些高興,望着我,把魚扔進了水盆裏。
他到屋裏取出了一個酒葫蘆,那裏面裝滿了瓜幹烈酒。我領教過這種酒,勁道可真大!柺子四哥終於高興起來了,這使我鬆了一口氣。可是隻一會兒那種笑容就不見了,興奮的火花在他的眼裏閃了一下就熄滅了。他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沉沉的。我們一塊兒走到了鼓額的屋裏,剛站下又走出來……喫飯前的一會兒我們走出屋子,在葡萄樹下走得很慢。他沉沉地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