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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5>1</h5>
在我離開茅屋的這段時間,鬥眼小煥和半語子竟不止一次來過。四哥眯着眼,吸着菸斗對我說:“我告訴他們你一時半晌不回哩,小煥就說:‘那我就到城裏去逮他。’”
小煥使用了一個“逮”字,這讓我覺得好笑。
“只隔了一天這傢伙又來了。他以爲我把你藏在什麼旮旯裏,這次是突然闖進來的,大概就爲了讓我們沒有防備,回來‘逮’你個正着。”
我笑了。這傢伙煩人而有趣。
“就是這麼個物件,你瞧哩。”四哥唏啦唏啦抽菸,也笑了。
大老婆萬蕙看看男人,又把臉轉向我:“瑪麗也來了,這一回又開了那輛小車。這女娃啊,人倒是俊氣,不過眼神兒不對勁兒。”
萬蕙的觀察力是第一流的。我在心裏說:是啊,就是這個“俊氣”的姑娘,卻懷揣着一個可怕的陰謀,她正和另一個傢伙聯手,對我們慘淡經營、瀕臨絕境的園子張開了血盆大口。瞧吧,這就是一個美女的故事,這真應了某個朋友的話了:這個年頭啊,一個不道德的女人如果再有幾分姿色,你就等着看吧。可憐而淺薄,卑微和下賤,就是這麼回事。事實上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地乖戾和險惡,還有廉價和脆弱。目前我已經非常明白,拒絕她也就等於拒絕那個“老總”。儘管這樣也許會遭受莫大的損失,招致沒完沒了的麻煩,可是不這樣就會更慘——我們將給連根拔掉。
村頭老駝突然也到園子裏來了,他的到來使我有點驚奇:他竟然在做與瑪麗差不多的一件事,爲“老總”當說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