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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鼕鼕就給身在大軍區的叔叔掛了一個電話。在電話上,她對叔叔說,不是真的要走,只要你來一個“件”就行。叔叔說,這不妥吧?她說,有什麼不妥,不就是一個“件”嗎?……三天後,那電傳就來了,當然不是正式的命令,只是一個商調的函件。這個函件是直接發給政治部的,不到一天時間,人們就都知道了。可是,真到了函件發來的時候,人們反倒不說什麼了。見了面,也就點點頭,很理解的樣子。於是,又過了幾天,李鼕鼕挺着肚子,以家屬的身份出面了。她從參謀處開始,一直找到政委那裏,只說一句話:“如果馮家昌調走,我就跟他離婚!”
這事做得天衣無縫。對於馮家昌來說,等於是一箭雙鵰。首先,那“人才”之說不是傳言,是真的。真真白白!這有上邊的函件爲證,足可以把那些臭嘴堵上。再說,人家家屬不讓走,要鬧離婚,這也情有可原。那麼,作爲一級組織,在安排上,你就不能不考慮了……本來是個大窩脖,叫你喫不進又吐不出。這麼一來,堂堂正正的,反倒伸展了,人才就是人才嘛!這份電傳在領導們手裏傳來傳去的,在無形中加深了領導層對他的印象。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那謠言竟起到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機關裏,馮家昌本就是個很低調的人。把敗局扳回來之後,馮家昌在機關裏表現得卻更爲低調,該幹什麼幹什麼,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每天仍早早地起來,到機關裏打掃衛生、擦玻璃……要是有人再說什麼,他也只是搖搖頭,嘆上一聲,苦苦地一笑,彷彿有無限的苦衷。
後來,一天晚上,老侯主動來找馮家昌,把他約到了大操場上,很突兀地說:“兄弟,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馮家昌默默地望着他,說:“侯參謀,有話你就說吧。”
“小佛臉兒”說:“老弟呀,我就是熬白了頭,也只是個匠人哪。古人云,君子不器。說來說去,我是個‘器’呀!”
馮家昌說:“老兄,你太謙虛了。此話怎講?”
這時候,“小佛臉兒”突然下淚了,他說:“格老子的,我算個啥嘛,也就會給人掏掏耳朵罷了……”
馮家昌趕忙說:“侯參謀,侯哥,我可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我可以對天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