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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還是等的意思。他不知道,她是想等她把一個叫老樸的人忘淡一些。她這時喫驚了,她心上怎麼能一下子放下這麼多男人?個個的都叫她疼?只是兩處疼不能摞一塊。
她說:“我給你搭鋪。”
他說:“我住招待所去?”
她說:“不去。”
等少勇睡下,她把他的毛衣拿過來,用針把袖口拖拉的毛線給織回去。她總在地窖裏做針線活。她知道二大夜裏苦,覺難睡,他常常是白天打打瞌睡,所以她在夜裏多陪他一陣。他們都說過去的事,說鐵腦媽在世時的事,說葡萄小時的事。葡萄突然說:“爹,知道蔡琥珀不?她又回縣裏了,解放了。這陣子這人解放、那人解放。”
二大說:“哦。”
“解放了這個,就會****那個。想解放誰,得先****誰。”
二大不吭聲。她的話他是這樣聽的:“爹,你可得挺住,別想不開,說不定也能把你解放呢。”
葡萄說:“啥也不如硬硬朗朗的,全全乎乎的。”
他聽明白的意思是:多難都過來了。要是蔡琥珀遊街時想不開,做了第二個瘸老虎,人解放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