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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砸到屋外,砸到後來也忘了屋是程家的屋,她把窗玻璃也捅碎了。孫管理拐搭着腿跑來又拉又勸,程司令和孩兒媽卻不見影。
晚上淮海從外面回來,嘴裏哼着歌,見院子靜了,只川南一個執着擀麪杖來回踱,稀罕了,問:“川南,又抽什麼風?”
“幫你教育你那小蹄子!”
“有你什麼鳥事?回去和你爺兒們好好練練牀上的,別每天鬧出那麼大動靜,讓別人聽了也不知你倆誰虐待誰!……”
“臭不要臉的!……”川南端着木仗就去追淮海,淮海趕緊進屋栓了門。川南杵一杖罵一句:警察正操着你的心呢!過了初一你過不了十五,不是看老爺子的情面,你個歹徒花賊早下大獄了一一你以爲你那就是玩玩女人?你那是淫亂團伙!你罪還輕了你?看黃色錄像都嫌勁兒小,非看活人表演!還叫什麼“觀戰”!臭流氓你敢說不是?
你敢出來扇你姑奶奶說她造謠?說呀!敢說你們那些狗男女沒在一塊配種雜交,跟牲口一樣交給人看?!……
淮海在裏面把搖滾樂開得整座樓一躥一躥的。將軍終於出面了。
“川南,你給我馬上滾回屋子!”
“淮海造的孽您……”
“馬上給我滾回去!”他轉向其他人,“都回屋子!徹底地無聊!完全地墮落!飽食終日,不幹好事的下流胚!……”罵得院子肅穆井然,他才歇口回自己臥室。他不知道這院子照樣在十點半之後活轉來,照樣有紅男綠女造訪,照樣無聊地快活,川南淮海照樣誰也離不開誰地坐到牌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