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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江在一邊說:“草莓。”
他轉過相機,對準晚江。他學舌地:“草莓。”他說成一個陰平,一個陽平。
晚江通過相機對他笑。她要把火力從女兒那裏吸引過來。她豁出去了,命也不要地笑着。
路易趕緊把相機挪開,看看他的繼母怎麼了。她看着他,意思是:怎麼,這個笑還不夠花癡嗎?他馬上又把臉藏到相機後面,一時間焦距亂七八糟。他把晚江的臉拉近,更近,近到了很放肆的地步。他身體深處有靜默的呻吟。他生命的一半,是亞洲的,和這女人相同。他就把她拉到自己跟前,好好地對照那一半相同。這就是了,他身上稍深的一層膚色,稍細膩的那些肌膚;那些黑色的毛髮。他的黑色毛髮,便也是她的。
路易走過去,手扶了扶晚江的腰肢,說:“稍微轉過去一點。這樣,好的。”他的左手撐貼在她的上腹部,聲音沙啞。
她看他一眼。他馬上抽開手,目光掉落到地上。她笑了,笑的內容曖昧而複雜。只要你不去禍害我女兒,要我什麼都行。她和他之間反正有一萬種不可能。而他和女孩,下一分鐘就可能生出一萬種可能。她故意把身體擰得過了分,給他糾正她的餘地。他果然中計,手扳着她的肩,下巴。那手指上沒長毛,謝天謝地。是跟她相同的那一半使他有了亞洲人光潤的手。她看那手離她的胸只有兩寸。他和她突然來了個對視,兩人同時知道那隻手想做什麼。她穿的吊帶連衣裙極軟極薄,下面那具肉體的所有變化都一清二楚地投射在它上面──
路易一清二楚地看見了九華和仁仁曾經吮吸過的。
路易心裏一陣妒忌和羨慕。他沒有吮過那些圓圓的乳頭,多麼不公道。那兩個圓圓的突起就在咫尺,它們還在飽滿,還在膨脹。
“這樣行不行?”她知道他視覺的一部份逗留在她身體的哪一帶。
“這樣──”他的右手滑落到她腰和臀之間,左手將她右肩往後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