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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冬天時，何夏復原了。這個疤痂累累的身軀，看上去竟比過去強壯十倍。幾個月裏，阿尕總跪在那裏爲他準備足夠的食物。因爲她預感到，他們永遠的分離正在一步步迫近。
“阿尕，幹嗎做這麼多喫的，又不是要出遠門。”阿尕歪着頭一笑，又唱起那支歌。
你到天邊去，
我到海邊去，
你變成了鳥，
我變成了魚。
我們永世不再相遇。
何夏先是一怔，馬上就哈哈笑着說：“阿尕呀，你這傻瓜，你想到哪兒去？我離不了你，你也離不了我。這是緣分，用我們家鄉的話說就叫緣分，小冤家。”
她抬頭看着他，看得十分仔細。他變得這樣醜，跟她幻覺中的形象絲毫不差。她摸着他渾身脹鼓鼓的肉塊，那是她喂出來的。兩年多來，她用血腸、酥油、新鮮帶血的肉喂他，眼看他的皮膚下隆起一塊塊硬疙瘩。只有看見他白色的手心，才能相信他曾經多麼俊俏靈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