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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會心地對視一下,把視線轉向廢城的大街小巷。假如此刻能聽見香菸小販帶着小調的叫賣聲,就證明城市起死回生了,他們可以從這裏出去了。香菸小販的叫賣是序曲,不久餛飩和麪攤子、炸臭豆腐攤子的叫賣聲,都會跟上來。他和她可以找個好地方,先喫一頓晚餐,再找個舞廳,去跳一晚上舞。
也許戴濤想的和她想的大同小異,因爲他長嘆一口氣,說:“這也是緣分。不然我這麼個小小團副,怎麼約得動你玉墨小姐。”
“你又沒約過我,怎麼知道約不動?”
“不是我約你上樓觀景的嗎?”他笑笑,頭一擺,表示他正拿出這座殘破鐘樓和樓外的一片慘景來招待她。
“這也算?”
“怎麼不算?”
他站得很彆扭,大概傷痛都給那站姿引發了,所以他往她面前移動一點。在月光的微亮中,她看着他。她知道,趙玉墨這一看是要傾國傾城的。
“當然不算。”她看着他說。
他管得了一個團的官兵,現在自己的心比一個團還難管。他就要不行了,但他還是沒有動,把他自己的心作爲那個團裏最難管的一名官兵來管束。管束住了。
“那好,不算吧。等以後約你出去喫飯、跳舞再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