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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我見他迎着我走過來。他穿一條牛仔褲,一件紅格子襯衫,臉有些虛腫,還是蓄着鬍子。看上去他從芝加哥走了之後,就從此留起鬍子來。他着裝和形象的突變,讓我感到他瞞了我什麼。
他哈哈笑着擁抱了我,說:你這樣盯着我看,讓我誤認爲自己挺漂亮。
我說:你是挺漂亮。你挺適合留鬍子。
鬍子嘛,爲了暖和。
夠暖和了——已經五月底了。我帶些戳穿他的意思。
你來辦什麼急事?他問我。
面試一份工作。我隨口胡謅。
好極了!祝賀你!他將我夾在胳肢窩下,使勁一勒。一個人在雨裏呆了一整天,突然走進一個帶大壁爐的敞亮房間,就是我此刻的感受。安德烈的內心與外形,對於我,永遠是窗明几淨、暖和乾爽的屋,帶有一個明媚的壁爐。之前無論我多麼心灰意冷,一旦進入這屋,便渾身炸起細小活力的火星。
那個理查≈8226;福茨,讓我代他祝賀你。我說。
去他的祝賀。安德烈說。突然又想到什麼,他問:這王八蛋怎麼還跟你有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