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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您訂了兩家餐廳。就看段總想喫中餐還是西餐。"梅曉鷗說,"我請客,段總要給面子噢!"
"喫西餐。不過我不給你面子讓你請客。"
"段總不能壞規矩;我的客戶到媽閣來,接風洗塵都是我的事!"曉鷗說這些話時不完全是敷衍,下了賭檯的段凱文又是個順眼順心的男人。
"那我寧肯餓着。"段把臉轉向賭檯,好像要回去接着輸。
"那好吧!沒有像您段總這麼不領情的!"曉鷗讓步地笑笑。
老貓和阿樂的馬仔們看看段又看看曉鷗。在他們眼裏曉鷗此刻是浪的。他們也沒辦法,曉鷗看上去比實際上要嫩很多,一笑兩條細眉下一對彎眼,不笑又是孤苦伶仃的悽豔,慢說她在行內做人堂正,就是她整天請男人們喫虧也情有可原。他們的老闆做不過這位梅小姐,就因爲梅小姐美麗豪爽,又形單影隻還不失體統地浪一浪。
段凱文走到貴賓廳的小吧檯,端起擰開蓋的蘇打水倒了半杯,深飲一口,向賭廳門口走去。檯面上他欠賭廳三百二十萬,檯面下他欠三個疊碼仔每人三百二十萬。除了段輸給她的三百二十萬,賭廳還要付給曉鷗百分之一的"碼傭",這兩個小時共有三百多萬的"Rolling"(流水賬),百分之一就是三萬多。曉鷗儘管在心裏把賭徒們看得不值一文,她深知自己正因爲這些一文不值的人格買下別墅和寶馬。她一直夢想做個尋常女人,夜夜安眠,擁有芸芸衆生都擁有的早晨,見見十年不見的朝陽和晨露,靠收房租和喫利息開支油鹽柴米,假如不是因爲一個叫史奇瀾的賭徒。史奇瀾欠了她一千三百萬賭債,她必須留守在現在的行業位置上,借行內的勢力確保那一千三百萬的歸還。
她和段說好一小時後在酒店大堂見,由阿專開車去MGM的西餐廳。她正好趁機打幾個電話,同時慢跑三公里。其中一個電話就是要打給史奇瀾的老婆。剛要去換運動服,老劉閃現出來,一臉堆笑。
"剛纔段總背後罵我沒有?"老劉問。
"罵了。"曉鷗也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