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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也是新事物。在學校不遠的一個小區門口,小區很多外國人,周圍學校的留學生也常來。門面很小,但遠遠就能看見門口聚着抽菸的人。剛進去有點暈眩。人與人的距離近得能聞見對面身上的所有酒味、汗味和香水味。音樂震天動地,像石頭一樣有力量,暴雨一樣無可逃避,引起心臟強烈共鳴。跳了片刻我就逃到舞廳外面。坐在馬路邊,仰起頭,頭頂的星星被徹夜亮着的店鋪招牌遮掩,一顆也看不見。男男女女站在路上透風。
漸漸地,這一切都無法讓我安定。我開始懷疑。疲倦導致厭棄,厭棄導致懷疑。我懷疑那種唐璜式態度,一些事情經歷過,就發現不過如此。開始感覺到心裏不滿意,總有些什麼地方是缺的,有些什麼地方很重要,卻仍然沒抓住。
大學裏影響我很多的是 BBS。它是我接收信息的主要途徑。那時候我迫切想了解外面的世界,BBS觸動我內心的質疑。大三在學校裏的集會,是我幾年裏最認真參加的一場集會。那是我剛剛開始愛上 BBS沒多久,突然被關閉令我無法適應。BBS臨時關閉的第二天,集會在學校禮堂前的廣場舉行。我說不好這是自發的還是有人組織,現場人很多,有點亂,一羣一羣學生,也看不到哪裏是中心。
天色近黃昏,雲影婆娑,天藍而暗,接近地面的邊緣呈現紫紅的光暈。草坪周圍站滿了學生,有的在草坪邊緣圍坐,遠看上去就像聚會或野餐。從他們身邊經過,每個人都議論着種種可能的猜測。爲什麼突然關閉,來自何方,誰作出了什麼決定,其他學校遇到什麼樣的命運。穿過人羣,就像是穿過一個衆說紛紜的帖子。我們最後停在相當外圍的邊緣處。一些學生開始忙碌地勘測場地,準備什麼東西,我和一個男生站在一旁,不明就裏。
“他們在幹什麼?”我問他。
他聳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你平時都上什麼版?”他問我。
“去歷史版多一點兒。”我說,“我去新聞版很少,不大看時事。”
“不去挺好。”他說,“新聞版吵得太亂,沒什麼意思。這回被封不也是新聞版鬧的。”
“鬧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