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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科長的思想政治表現和政治學習都寫得很具體,還詳寫了事件,但寫到工作卻只有幾句空話。也許工作太瑣碎,不太好寫吧。她的檔案裏還有一段文字很有意思。這是過了幾年的事:
<blockquote>何時何地因何種原因受過何種處分:</blockquote><blockquote>1975年,我妹妹陳秋華和王爲民談朋友。王爲民同志經常到我家裏來玩兒。我作爲姐姐,熱情招待他。我妹妹話不多,結果在我家裏的時候,我和王爲民說話的機會還多些。我妹妹就起了疑心,說我搶她的男朋友。我說沒有,她不相信。後來,我妹妹就瘋了。她瘋了之後,我和王爲民照顧她,勸她,給她看病。我妹妹只要看見我和王爲民在一起,就要死要活。有一天,她看見我和王爲民進屋來,就往外面跑,臥軌自殺了。組織上認爲我對這事負有責任,給了我黨內嚴重警告處分。</blockquote>
我想知道她後來是不是同王爲民結了婚,查了查她配偶的名字,令我失望,她配偶叫張永生。這名字聽上去像位革命烈士。
我猛然想起,一直沒有發現總經理劉雅文的檔案。查了查索引表,見上面沒有他的名字。怎麼回事呢?我首先想到的是丟失檔案的責任,我接手檔案沒有同任何人辦移交,倘若少了誰的檔案,就說不清了。我馬上跑去辦公室問,陳科長,怎麼沒看見劉總經理的檔案?
陳科長望着我笑笑,問,你想看劉總的檔案?
我臉刷地紅了,急忙辯解道,沒有沒有。我清理檔案,沒有見着劉總的,就來問你。
陳科長又笑了,說,劉總和幾位副總他們是處級幹部,檔案在上面集團總公司,不歸我們公司管。
我這纔想起來,另外幾位副總經理的檔案都不在我那裏,我沒有見過邢亞禮、賀發友、何平等幾位的名字。
陳科長說完就低下頭看報紙,笑容還掛在臉上。我突然發現她笑起來兩邊臉頰也亮晶晶地發光,又似乎聽見玻璃刮在鐵皮上,胸口發慌。因爲剛看過她的檔案,心裏更不是味道。
辦公樓終於裝修好了,但破產的事還沒有搞定。有天,陳科長從劉總辦公室打電話過來,讓我送文件去,我拿上她要的文件,過去敲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開門的是位小姐,問,先生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