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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亦赤小時候,孫離在飯桌邊問:“兒子,你知道飯是哪裏來的嗎?”
兒子回答:“爸爸煮的。”
孫離又問:“爸爸煮飯的米是從哪裏來的?”
亦赤說:“商店裏買的。”
“商店裏的米哪裏來的呢?”
孫離問到這裏,亦赤就答不上了。兒子小小年紀,只知道喫的玩的穿的都在商店裏。商店裏永遠有很多東西,永遠也買不完。
喜子少女時代也用過很多手絹,有印着蘭花的,有印着牡丹的,還有印着大頭娃娃的,大多四周都滾着精緻的牙邊。她還得過一套湘繡真絲手絹,一共四條,分別繡着梅蘭竹菊。她很喜歡那四條手絹,捨不得用。她現在已經想不起來,那些精心收藏的漂亮手絹哪裏去了。
她記不清楚自己是哪年開始用紙巾的,好像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吧。彷彿一夜之間,中國人都不用手絹了,城裏人的桌上都擺着紙巾,口袋裏也時刻塞着紙巾。洗衣服也早就只用洗衣機,只有買了高檔衣服,售貨員才特意囑咐手洗翻曬。有時口袋裏的紙巾忘記掏出來,洗衣機洗出的衣服都沾滿紙末,曬乾以後抖都抖不掉。
喜子把謝湘安的手絹洗淨疊好,晚上臨睡前就幹了。她把手絹放進一個信封裏,準備上班時還給謝湘安。她突然想起寶玉送兩條舊帕子給黛玉,臉又不由得紅了。第二天,她把裝了手絹的信封放在包裏去了學校。一忙,又忘記還了。手絹放在包裏帶了幾天,乾脆就拿出來放在抽屜,看哪天謝湘安來辦公室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