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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離先來到客廳,喜子在房裏梳頭。喜子出來時,人像要飄起來。小君過去扶了喜子,攙着她到沙發裏坐下。小君緊挨着喜子坐着,拉着她的手。
孫卻說:“我的身體完全沒有問題了。小君說再去做個檢查,我說不用,我自己心裏有數。我早說過,再也不經商了。我們這回在沅陵,碰見幾個義務支教的志願者,都是年輕人。我和小君很羨慕他們。我倆想去考個教師資格證,就到像沅陵這樣的地方去做鄉村教師,不拿工資。合適的話,我會捐建一所學校。大山呢?我就把他帶在身邊,讓他在鄉村學校讀書,野孩子一樣長大。我後半輩子只做兩件事,教書,陪父母、陪老婆孩子。我打算寒暑假都回鄉下去,陪着老父母。我過去只要聽老爸講508廠就煩,我今後不會再煩了。”
孫卻說着這番話,喜子聽得眼淚直流,—個勁地點頭。
孫離說:“你們的想法我同意。但對待孩子的教育,也不可絕聖棄智,要儘量給他最好的教育條件。”
孫卻說:“哥,我都權衡過了。城市教育具備的這些東西,孩子稍稍長大就可以補回來,而在鄉村生活能夠獲得的美好東西,城市的孩子永遠享受不到的。何況,城市生活的很多東西,我們其實是可以不需要的。”
孫離望望喜子,說:“孫卻真的是悟道了。”
喜子也說:“人生不可能打草稿,落筆就塗改不得。不然,我們可能是另外一種活法。我這些天總在想,假如我們不是拼死拼命往外逃,仍留在老家的小縣城當中學教師,未必就不好?很可能,亦赤會長成另外的樣子。”
喜子把話題拉到亦赤,兄弟妯娌又唉聲嘆氣了。小君勸慰幾句嫂子,又把話題拉開,說:“哥哥,嫂子,你們知道我和孫卻怎麼想到去沅陵的嗎?我們從張家界往長沙方向趕,看到路邊有個地名,借母溪。好奇怪的地名!我倆二話沒說,掉頭就往沅陵去了。”
“哪三個字?有什麼故事?”孫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