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 質量體系認證成爲企業的“心病” (第7/3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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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方便貸款,你貸不到。還好,當初若不是我們老總拉住我,我若是辭職出來單幹,我上哪兒去找背靠乘涼的大樹,讓我可以如此方便開出信用證?若是當初辭職單幹,我也得學你苦苦地原始積累,不知哪天可以做出頭。現在回想起來,做什麼都得靠着國家這棵大樹,做國家的親兒子,國家的油水最足。”
“原來我們是偏房庶出。”
“打住,打住,大過年的我們不發牢騷。你那個前員工考進公務員沒有?”
“考中了,那傢伙膽大心細,要不是有把握,不可能辭職應試。前幾天告訴我,位置落在計委,不知道挖了什麼門道。我連忙反省一下我以前有沒有得罪過他。”
錢宏明一笑,但他很快就將話題岔開了,並非故意,而是謹慎慣了,一種背靠大樹者對大樹的又敬又畏又依存,已經身不由己。他跟柳鈞聊他的女兒小碎花,說起來喋喋不休沒個完。但見柳鈞依然不時揚臉找他的房子所在,不禁又開始得意揚揚,“這就叫城市之巔。我本來想買頂樓,可都說頂樓怕漏,只好退而求其次。28層的不好買,還是通過我姐找門路纔買到。不瞞你說,我簽下購房合同當天,就帶着嘉麗和小碎花飛上海找賓館的28樓住了一天。雖然上海高樓林立,可身處28樓的感覺依然很好,連我們小碎花都喜歡得不行。只有嘉麗對着落地大窗害怕,說颱風天氣裏,誰敢靠近落地大窗啊,掉下去別說摔死,恐怕每一隻細胞也全四分五裂。哈哈。”
柳鈞看着錢宏明躊躇滿志,放聲說笑,也跟着笑。可再高興,只要一想到節後開工那一天的點卯,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抽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失神一下。他知道,錢宏明沒有類似的擔憂,他那公司的位置,人們削尖頭皮還找不到門路呢。工廠真是越來越沒人青睞。
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時間飛快滑到初七。柳鈞在家待不住,去公司辦公室坐,一顆心全掛在大門口,每看到一個員工扛着大包小包回來,他就歡喜一下,心裏記下一個數,可一根神經也吊得越來越緊張。傍晚時候,他見到老張的夏利車匆匆趕來,兩人見面,心照不宣,原來老張也是憂心明天報到人數,先來宿舍點卯。有人急他所急,想他所想,柳鈞非常感動,由衷地覺得付出有所回報了。他真要求得不多。
第二天早上,柳鈞站到打卡鐘邊,以老闆身份歡迎大家新年第一天開工。老張也一早來上班,站在柳鈞身後。兩人臉上全掛着笑容,可心裏全都緊張。
打卡的規矩,爲了減少混亂,員工從卡箱找自己的考勤卡——打卡——將卡扔在打卡鐘邊,以後整理考勤卡插回卡箱的事,由保安完成。因此柳鈞不用數人頭,只要不時抬頭看一眼卡箱,剩下多少張卡,即意味着多少人沒來報到。老張老練,見老闆對着卡箱的臉部肌肉異常僵硬,甚至抽搐,他連忙將老闆拉到對面,揹着卡箱,以免太過刺激,在員工面前不雅。柳鈞也順水推舟,不敢回頭去看。
終於,八點的鐘聲敲響了。老張輕咳一聲,輕道:“柳總,你先別回頭,猜有幾個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