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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進來,他們尷尬地收住了各自的下巴頦,任憑他找茬兒似的把發文本在桌子摔得砰砰響,全都裝聾做啞埋頭各幹各的事。他真是一肚子惡火無泄處,那會兒誰要是站起來申斥他一句,誰就能當他的出氣筒!
舌頭片子壓死人,他背不了這種不明不白的黑鍋。他要在隊裏,在會上,把這個案子的來龍去脈、是非曲直,當面鑼對面鼓地擺出來。不錯,葛建元是杜麗明的表哥,他不否認,可就算是杜麗明的親爸爸,和他徐五四又有什麼相干!他得講清楚,他徐五四幹公安十年了,有過一件徇私舞弊的事沒有!不信可以到他原來的派出所問問去,他從沒陷害過一個好人,也沒包庇過一個壞人,面對着公安人員八大紀律、十項注意,他問心無愧!可事情討厭就討厭在,對那些不負責任的議論,人們說了也就說了,聽了也就聽了,並沒有誰會認真地跑來向他覈對究竟,他要是一本正經地挨個兒去做通說明的解釋,不但滑稽可笑,而且豈不反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了嗎?那才真是所謂“越描越黑”了,他不能那麼冒傻氣。最好的辦法,最順理成章的方式,就只有等到隊裏研究這個案子的時候,他把前前後後,是是非非,都說出來。反正對這些流言飛語,他一來沒那種眼不見爲淨的涵養,二來也不想當個三腳踹不出個屁來的受氣包。
他去問過組長:“葛建元的案子到底怎麼着?老這麼抻着算怎麼回事?”組長卻反問他:“凌隊長怎麼和你說的?”“說以後找齊了人專門研究。”“那就等他回來再說吧,這案子是他親自抓的。”
他也去找過殷副隊長,“鄭媛案不是缺人嗎,缺人爲什麼不讓我參加?”殷副隊長說:“你冷靜啦?”他說:“我的檢查不是早就交了?”“啊,你當一份檢查就完啦?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號的,人家再有多大毛病,畢竟是有喪子之痛的,就說是人之常情吧,這時候也該安慰安慰人家纔是道理,哪有張嘴就罵的?老百姓尚且懂得爲人處世不能那麼橫,你一個公安人員,憑什麼沖人發脾氣!你惹完婁子一轉身沒事了,你知道人家受得了嗎?知道周圍羣衆是什麼反映嗎?跟你說吧,人家的意見大了!”
這事,徐五四理虧,當然不能犟嘴。“那您說怎麼辦吧,給處分也行,反正不能不讓我工作。”
殷副隊長未置可否地搖搖腦袋:“上次隊務會研究定了,你得登門道歉去。至於能不能參加這個案子的工作,等凌隊長回來再說吧。”
凌隊長爲一個倒運黃色錄像帶的案子,帶着於英雄去瀋陽了,徐五四盼星星盼月亮地等他回來,一來他無論如何得爭取參加鄭媛案的工作,二來葛建元這檔子事也想趕快圖個了結。另外,他的表還一直扣在凌隊長的辦公桌裏呢,這些天,無論他怎麼口破脣焦地跟媽解釋,媽還是疑心那表早叫他給鼓搗丟了,動不動就跟他犯急。
這天下午快五點了,他接了一個電話,是杜麗明打來的,約他下了班到崇文門的便宜坊飯店去。
“便宜坊,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