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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巖:月月,你不是答應和潘小偉一起走嗎?怎麼又進了公安醫院呢?難道在這種——請原諒我用一個難聽的詞——在這種帶有極大叛逆性的私奔的時候,你還有心情去看老焦的病嗎?你是想和他告別嗎?你是想通過他,和你的親人和你的戰友告別嗎?
呂月月:直到今天爲止,你是第一個用“私奔”這個詞來形容我的出走的。我不否認這個詞有一定的準確性,因爲它至少包涵了我當時的某種內在的感情和突發的衝動。在那一剎那間我真的愛上潘小偉了,我承認在那個剎那我確實是產生了一種以身相許的激情。他那麼漂亮,他的個性那麼有魅力,這樣一個年輕英俊而且富有的人竟能如此義無反顧地追求我,冒着坐牢的危險來找我,這確實是個童話,是個白馬王子和灰姑娘式的童話。我,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地方來的女孩,在這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祕密幽會的時刻,我的精神防線就瓦解了。我無法使自己拒絕他的擁抱,他的熱吻,他的海誓山盟。
海巖:一個二十出頭的,什麼都還沒有嘗過的女孩墜入愛河時的心態,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儘管這件事已經過去兩年了,我還是想不客氣地問一句,你跟他走,對你的身份來說,是不是一種背叛呢?或者我說得再深一點,從法律的角度來看,是不是一種犯罪呢?
呂月月:好像這個事情的性質後來並沒有被人看得那麼嚴重,你不要忘了那把小提琴已經被我拿在了手裏。如果說,面對潘小偉我是個昏了頭的女人,那麼,在面對這把小提琴時,我仍然是個清醒的警察。
我是一手執琴,一手拉着潘小偉,走進公安醫院大門的。
我們走進病房的時候,焦長德正熟睡着。我俯身端詳着他的面容,竟比十幾天前蒼老憔悴了許多,眉頭緊鎖,彷彿睡中也有無盡的心事。一個同室的病友告訴我,老焦自上次發病後,身體狀況一直不好,比發病前大大地下了一個臺階,在病房裏常常一睡一天,還是胸悶疲勞。那病友以前見過我,於是主動幫我叫醒老焦。他說嘿,老焦醒醒,醒醒,你看看是誰來啦。
老焦醒了,睡眼矇矓地注視了我一會兒,沒有表現出我預料的那種興奮,口齒不清地說:“啊,是月月呀,什麼時候來的?”
我看着老焦,心想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見他了,於是眼裏不由淚花閃閃。可潘小偉就站在我的身後,我不能拖延。我把小提琴放在老焦胸口上,以爲老焦會一眼認出它來,因爲他幾年前就已經從照片和資料上熟知了這琴的每一個細部和每一個特徵。但是老焦只是看了它一眼,糊里糊塗地完全沒有反應。
“老焦,你多保重,把這個帶給伍隊長。”
“啊,是給伍鼕鼕買的嗎?你要上哪兒?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