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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偉上來拉我,催我走,我轉身又對老焦說了一句:
“老焦,我要出一趟遠門,告訴家裏,我會和他們聯繫的。”
焦長德此時像是漸漸清醒了,他怔怔地看我往門口走,疑慮地問了一句:
“月月,你這就走了嗎?”
我永遠都能記着他說最後這句話時的語氣,是不解的、抱怨的、關切的、依戀的……
我沒有回答,甚至也沒有回頭,我像個不懂事也沒禮貌的孩子,就這麼一句話也沒說地推門而去。
病房外的走廊是漫長的。中午送飯的車子嘩嘩作響地推過來了,送飯的護士取飯的病人看護的家屬們都在走廊上走來走去。空氣中瀰漫着藥味和一種說不出的氣息。沒有人注意我們。我們用一種和這裏的節奏極不相稱的快步疾行,穿過人羣穿出走廊,一直走出醫院那令人壓抑的晦暗和窒息,一直走到明媚的藍天和太陽刺痛我們的眼睛。
那時我滿心裏都洋溢着異樣的輕鬆和希望,由於提琴已經迴歸祖國,我們這個案子終成正果,得以善終了。死去的人可以瞑目,活着的人可以卸責。我祈求一切人都因爲這個意想不到的勝利而原諒我、忽略我、饒恕我!
海巖:那麼,這琴老焦後來認出來了嗎?他是怎麼把琴交給伍隊長的?
呂月月:這琴有非常明顯的標記和特徵,老焦當時沒有認出大概是因爲實在想不到。我們走以後他清醒了,回想剛纔的情形,恍若一對金童玉女,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地送來這把提琴,夢境一樣。後來我們聽那個同室的病友說,老焦先是坐起身來看着小提琴發愣,後來突然喊了一聲,就連滾帶爬從牀上滾下來,像發精神病一樣抱着小提琴跑出去,衝向值班臺上的電話機。走廊上很多人都聽到了他興奮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