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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再見”,我聽出來了,很冷淡,冷淡得讓你覺得是帶了些怨恨。
安心走了,只留下我和鍾寧,我的心也不像剛纔那麼緊繃了。現在只有我們倆,我可以隨心所欲地撒謊,可以沒有顧忌地編出各種解釋,而且還可以繼續把義憤填膺的姿態進行到底!——人家就是我同學,大學畢業分回老家我們一年多沒見了,人家到北京來看看我怎麼啦!您對我這態度趕明兒傳出去讓我們同學知道了大家還不得當笑話說!你給我留點臉面傷着你什麼啦,啊?
鍾寧斜眼看我,然後一言不發地在屋裏四下查看,翻東找西,像是要找出什麼姦夫淫婦的證據。結果還好,她什麼也沒找到,連疑點也沒有,最後,她終於說:
“你們男的,我知道你們要臉面,你們要臉面就別幹那沒皮沒臉的事兒。我告訴你楊瑞,我什麼都能容你,你說你暫時不想結婚,也隨你。可就是有一條,你別總覺得你聰明你幹什麼事誰也發現不了。紙裏包不住火,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提防點兒別讓我抓着,抓着了你別後悔就行!”
我不再說話,晚上鍾寧就睡在這兒了。熄燈之後她有要求,我沒情緒,表現得很被動。鍾寧折騰了半天也沒調動起我的熱情,她有點惱火,使勁兒推搡着我問:“怎麼啦,跟我置什麼氣呀!你也不想想,我飛機都不上了,專門跑回來找你,你倒好,和一個女的半夜三更躲在這兒幹什麼哪!我看了能不跟你急嗎。結果你還生上氣了。前一陣兒我老去外地,又出國,誰知道你一個人在北京都幹了什麼!”
其實,我並不是生氣,我只是心裏很亂,只是在想安心。我想,這下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可是徹底毀了,她肯定傷透了心,就像當初毛傑對她的那種心情。她走時只不過沒有像毛傑那樣用力地摔門。
第二天上午,鍾寧和我一起上班,一起參加國寧跆拳道館工程籌建處的會,聽設計院的設計師來談平面設計的方案。鍾國慶也來了,方案主要是說給他聽。我心不在焉地坐在一邊,熬到中午散會,鍾國慶要請幾位設計師喫個飯,說有些問題還可以邊喫邊談。鍾寧拉我一起參加,我推說頭暈不舒服,想找個地方眯瞪一會兒。鍾寧以爲我是昨夜讓她折騰虛了,便異常寬鬆地隨我怎麼都行,分手時還沒忘說了幾句體恤的話。
我一出公司,就急急忙忙用手機給安心打電話。京師體校傳達室的電話總沒人接,好不容易有人接了,請他幫忙去找安心,結果等了半天又告訴我安心不在。我知道她在,她是不接我的電話。我顧不上喫中午飯,駕車直奔京師體校,到體校後直奔跆拳道館。果然,安心在呢,正在水房裏洗墩布呢。她知道我站在身後,故意不回頭。我說:“你生氣了?”她說:“沒有。”我說:“我愛你。”她回了頭,拎着帶水的墩布想離開這間屋子,她說:“你愛的人太多了。”
我攔住了她,叫了一聲:“不是的!你應該聽我解釋!”我的聲音大得有些粗暴,安心站下來,抬頭看我,可我竟不知道該解釋什麼。
我不敢和她這樣子對視,移開目光,放低了聲音,還是那句話:“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