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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搖了下頭,我看出她的平靜是成心做給我看的。她平靜地說道:“你知道嗎楊瑞,我只想平平安安地生活,我不想攪進任何是非裏面去,我希望你能讓我像原來一樣安靜地生活!”
最後這句話,聽得出的,安心終於有點激動了,她竭力壓抑着,聲音已經壓得有點發尖。她說完拎着墩布奪門而去。我還想拉她,可這時有人來了,來叫安心去練功廳幫忙抬東西。安心跟着那人去了。我站在水房裏沒有出去,聽着他們在門外一邊說話一邊走遠。
那天晚上,很晚了,我在確信安心肯定下課回了體校之後給她撥了電話。電話照例是張大爺接的,一聽是我的聲音他就粗聲粗氣地說:“找安心吧?她不在!”
還沒等我第二句話問出口,電話就被掛斷了。我也摔了電話,狠狠地罵了一聲:“媽的!”我也分不清是罵張大爺,還是罵安心。
我沒有再去找安心。幾天之後我收到一張郵局的匯款單,匯款額是五千元整,匯出的地址是雲南南德某街某巷某號,姓名寫的是安心。我知道,我和安心,完了。
這是我在和女孩子交往的經歷中第一次真正的戀愛,第一次真正的失敗,那滋味一時難以說清。開頭幾天感覺最強烈的,是自尊心意外被人挫傷的那種窩囊,而後來幾天腦子裏頻頻出現的,卻還是和安心在一起時的種種快樂和溫情。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都想起來了,想不想都不行了,控制不住。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在所有女孩兒當中,安心是最好的。也許正如劉明浩說的那樣,安心是從小地方來的人,和大城市的女孩兒不一個味兒。小地方女孩兒的清純、用功、勤勞和不勢利,對我們這些幾乎沒有離開過北京的人來說,有一種特別的新鮮感,或者用劉明浩的話來形容我,就是:“可能你就好這口兒。”
我努力要求自己不再去想安心,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讓工作佔據我的精力和思考的空間。在公司裏,我力圖和所有人友好相處,不露“駙馬”相,尊重邊曉軍。見着鍾國慶,也和大家一樣恭恭敬敬地呼他“鍾總”。和鍾寧的關係也儘量正常,不卑不亢,避免爭吵,該嚴肅時嚴肅,該輕鬆時輕鬆,不冷淡她,也沒有太多的激情。
在慶祝國寧大廈結構封頂的新聞發佈會上,我見着我爸了。我又有好久沒見着他了。他比前一陣發了些福,那天的發佈會就由他主持,舉手投足掩飾不住一臉的春風得意。發佈會一完,他把我叫到一邊,拿出個存摺塞在我的手裏,說:“拿去,給鍾寧買個鑽石戒指,這是男方必須得買的。這就算你爸爲你以後結婚送你的禮物吧,我這算提前送了。”
我打開存摺,存摺裏有一萬塊錢。整的。儘管我爸現在的工資比過去高,但一萬塊錢對他來說依然不是個小數目,我想推回去:“爸,您操什麼心哪,我們早着呢。”
我爸瞪眼,罵我:“你小子怎麼這麼渾啊,這是談戀愛的時候才送的,你懂不懂!鑽石恆久遠,一顆永留傳,這是代表愛情的純潔和永恆,就是要這個時候送的,等真結了婚就沒這個浪漫勁兒了。結了婚就是鍋碗瓢盆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