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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信誠看來非常滿足,那一夜始終擠在優優鋪上不肯離去。優優像哄孩子那樣又開始勸他,讓他以健康爲重少幹這事。凌信誠滿足之後就變得聽話起來,用一串隨口而來的保證敷衍優優。不過後來事實證明他確實還算節制,每晚只和優優相擁而眠,並不過多沉迷牀笫之歡。優優每天晚上上牀之後都要給他做做按摩,揉揉腳心,然後用自己的懷抱哄着他慢慢入睡。凌信誠似乎對這母性的懷抱,漸漸產生了心理依賴,那是一個讓他遠離孤獨治療傷痛的愛的暖巢,一旦失去便顯得無着無落。
整個假期優優都這樣竭盡全力,想方設法讓信誠開心,處處事事看信誠的臉色辦事。好在凌信誠總的來說,是個極好伺候的男孩,大多數時間少言寡語,除了偶爾突發脾氣,幾乎從不與人爭執,包括對祕書保姆,也從不爲小事呵斥。優優與祕書醫生的溝通,包括與保姆相處,也都還算開心。她本來是那種熱心助人的女孩,只要別人不與她動粗,她的性格其實很得人心。再說大家一塊出來度假,都是爲了陪伴信誠,在這個共同的目標之下,彼此和氣,從根本上說,沒有衝突。
惟一和優優有所衝突的,就是那個孩子。
那孩子皮膚很白,樣子很乖,平時很少哭鬧,只要手中有個玩具,便能自得其樂很久。帶這種孩子,連保姆都很輕鬆,信誠就更不操心。不過看得出他非常喜歡這個孩子,只要精神稍好,便總想抱在自己手裏。他給孩子重新起了名字,叫凌健安,寓健康安全之意。但這名字多少有些俗氣,而且頗爲拗口,所以大家都不叫的,都隨了保姆叫他乖乖。這是保姆在信誠沒給孩子正式起名之前,自己叫的。那孩子也確實很乖,所以乖乖二字,就成了孩子的小名,衆人百呼不厭。這孩子確實成了枯燥旅途的一個玩意兒。
惟獨優優,對乖乖另是一番感受,不是她不喜歡這個孩子,而是這個孩子不喜歡她。
優優的本性,對一切小孩,都是愛的。但那孩子對優優的恐懼,也彷彿與生俱來。一見到優優伸手抱他,便像在醫院花園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拼命掙扎,號哭不止。這個條件反射讓所有人驚訝不已,也讓所有人,竊竊私語。凌信誠父母被殺的過程,恐怕早就不是祕密,甚至還傳成多個版本,濫加演繹,但李文海槍殺凌母時孩子正在優優手中抱着,這一情節,各個版本都很一致。人們不難做出這樣的推斷:當孩子尚未發育成熟的大腦受到強烈的恐怖刺激之時,他眼中看到的,正是優優的面容。所以,優優的這張臉孔,已在孩子尚未建立分析判斷能力的大腦內部,形成了一種頑固的條件反射,一看到這張臉孔便會觸動恐怖神經。換句話說:優優在孩子的眼裏,已是魔鬼的化身。
優優爲此非常痛苦,和某個大人是否衝突,她並不在乎。甚至在遭遇強者侵犯的時候,她也並不退縮。比如李文海和鬍子,還有姜帆之流,她和他們正面對決,絕不屈服。但被一個可愛的孩子無端牴觸,卻讓她非常難過,也非常難堪。特別是,她從今往後將命中註定,要和這個孩子一起生活!
對這個狀況最着急的,當然還有信誠。他當然希望他的兒子,與他未來的妻子,能夠和諧相處。他原來以爲由於孩子還小,還沒有太多記憶,因此今後完全可以把優優當做母親,他相信優優也願意並且也能夠承擔母親的責任。他甚至還對優優說過,實在不行他不惜賣掉公司,帶着優優和孩子,離開熟悉他們的一切人,一切社會圈子,到一個誰也不知道他們底細的地方,買一處房子,重新開始他們的生活,讓所有人,包括那個討厭的姜帆,包括孩子的母親仇慧敏,都再也找不到他們。他們將會結識很多新的朋友,會找到他們喜愛的,同時也是力所能及的工作。到那個時候,凌信誠在所有人眼裏,是一個溫存的丈夫和父親,優優在所有人眼裏,是一個能幹的妻子和母親,這個名叫乖乖也叫凌健安的男孩,是他們兩人親生的兒子。
當然,這都是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