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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錢志富入手在我看來是惟一正確的選擇,因爲正是他在第二次開庭時所做的證詞,才導致優優被判有罪。把錢志富作爲突破口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摸清他的行蹤,而關於其行蹤的惟一線索就是西山的那個寺廟。
周月利用一個週末自己乘公共汽車去了位於西山的大覺寺。那是他在一本北京的旅遊指南上找到的地址。阿菊在說到這家寺廟時提到過一個“覺”字,從旅遊地圖上看西山地區只有這個大覺寺。
他倒了四次車纔到達這座不大的古剎。進去後先至佛前雙手合十。敬完佛後他走出大殿四下查看,還問掃地看香的和尚有無一對夫婦住於此處。被問的和尚無論是誰,還未等他說出錢志富的名字,就千人一面地搖頭否認。
周月在大覺寺裏盤桓半日,反覆查看四處探問,連殿後院外那些堆放雜物的小屋,都一一探窗扒門偷窺一番。整個週末就這樣無果而終,沒能發現半點蛛絲馬跡。
從西山返回城裏的次日周月又去了改換門庭的志富網吧,費了牛勁才找到網吧那位倒黴的房東。房東一臉的怨氣正好無處發泄,拉着周月說你找他我還找他呢,他欠了我兩個月房租一聲不響溜之乎也,你要找着他可千萬告我一聲。
週末與週日都在勞而無功的奔波中度過。接下來的週末和週日周月因爲加班不能出來。第三個週末周月還是加班,但週日的下午他有了半天的自由。他跑到圖書館去查閱北京所有寺廟的資料,在電腦中搜索到一本名叫《中國佛教寺廟概覽》的舊版圖書。中國佛教寺廟概覽肯定有北京的寺廟,於是他連忙借出當場查閱,果然在北京一節中查到了好幾個名稱中有覺字的寺廟。其中位於北京西山一帶的,除他已經去過的大覺寺外,還有一個正覺寺。他抄下了所有帶“覺”字的寺廟地址,準備擇期前往逐一踏勘。
又過了一週,週末恰巧有空。周月起個大早,直奔那家正覺寺而去。途中也是倒了好幾趟車,比大覺寺更加曲折難尋。繞了好些冤枉的彎路,到中午終於找到一條依山傍水的小道,步行很久才見寺門巍峨。門旁一側的石牆,掛了正楷大書的匾額,“正覺寺”三個飽滿的大字,敦厚莊嚴,意象凝重。門內門外,照例古木參天,寺前寺後,藤蘿盤根錯節。但看此處香火,比起更有名氣的大覺寺來,遠遠不及。門前雖然也有幾部沾滿泥土草葉的汽車,也有三五販香販水的村民,但寺院裏面,卻是肅靜異常;寶殿之內,也似無人瞻仰。周月信步穿過前殿,行至後院。後院種花種草,成壟成畦,樹木掩映之下,可見垂花小門。初看疑是僧人起居出入之處,推門再看,原來繁花似錦,曲徑通幽。周月踏幽而入,竟然別有洞天。一條紫竹小徑,將他帶人一處飛檐四合的院落,院中竹木成趣,桃李互映。更有兩位紅衣少女,聞聲迎來,操着外地口音,開口笑問:
“先生,你是喝茶還是用餐?”
周月有些不摸頭腦,蒙然問道:“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