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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帆匆匆走了,仇慧敏匆匆來了。
仇慧敏趕來看望信誠所帶來的表情並未出乎我的想像,我甚至提前猜到了她手中必定還拎着一罐濃湯。那罐湯是她已經用慣了的一個道具——爲親人和愛人親手熬製營養豐富的湯水,已成爲人們生活中和文藝作品中最俗套的抒情方式。
但這回,凌信誠沒有見她,也沒有喝下那罐濃情厚意。儘管仇慧敏一再請我轉告信誠:那裏面有精選的烏雞和肘子,還有上好的乾貝和甲魚,她足足煲了一夜,營養全都化在湯裏,喝掉它身體就會立竿見影地好轉,抵抗力也能大大增強提高。
凌信誠躲避的不僅是仇慧敏一人,在姜帆走後的一整天裏,他始終閉門不出沉默不語。包括我,包括祕書,甚至,也包括醫生,統統都被保姆攔在外屋。保姆說信誠現在很困很困,他只想一個人好好休息。
我和祕書經過商量,決定全都暫時離開醫院,回城各辦各的事去。祕書要去銀行爲姜帆取錢,因爲姜帆盯得很緊。我也需要回去取錢,因爲給我家裝修的裝潢公司從前天開始,催款的電話幾乎把我的手機打爆。
這一天我那隻快爆的手機還擠進了周月的一個電話,他問我現在是否還在醫院。他這樣問我是因爲他對優優蓄意殺死德子一事,始終百思不解。儘管連小梅都表示反對,但他還是想從旁做些調查,以甄別自己的懷疑。他在電話中說他今天因爲緊急公務奉命出差,要到上海、南京停留數日,如果我還在清水湖醫院的話,他想請我幫忙做些調查,找找信誠身邊的那些工作人員,把優優案發當日及前一日往返抵離清水湖醫院的確切時間,做個詳細瞭解,以免延擱久了,事過境遷,知情人會把許多細節逐漸淡忘,給以後取證帶來困難。
我告訴周月我已回城,但我答應早則明天,晚則後天,就會回去,就可以按照他的要求,做些調查工作。周月千謝萬謝,說大哥你真是好人。
第二天我沒能回去,拖住我的還是我家那個裝修工程。在付款前的驗收中我發現多處假冒僞劣,於是找來工頭口乾舌焦地一通交涉,直到第二天傍晚纔算達成妥協。我先交些錢,他們也返返工,互相做了並不情願的讓步。
和施工隊的艱苦交涉使我差點對姜帆的觀念點頭稱是,姜帆說得也許沒錯:這世上人與人,事與事,都是交易!施工隊接活前熱情洋溢的承諾餘音未落,對我倍加優惠的關照言猶在耳,可在驗收結賬時,居然全像川劇變臉似的,甚至連個甩頭吆喝的掩飾都無須再有,表情就瞬時一換。也許阿菊也說得沒錯,這年頭誰要真愛你,也是一時一陣的,如果兩個人當中只能活一個,那人人都想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