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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楠說:“那好,咱們就這樣說定!一言爲定!”
那天晚上張楠回家以後,迫不及待地與父母作了交流。讓她心中不爽的是,母親對於保良的誓言,仍舊信疑兩存,而父親的態度則稍有調整。
儘管父親依然奉勸女兒與保良冷靜相處,但畢竟已不反對相處。他告訴女兒,檢驗人心真僞的可靠途徑既非聽其言,也非觀其行,而是要依靠時間。只有時間才能揭示真相,淘出真金,沒有任何謊言,能夠戰勝時間。所謂時間,當然就不是一年兩年。
母親的立場卻無鬆動,時間猶如流水,去而不返,女兒又該捱到何年?等到看出這年輕人愛我們楠楠是別有用心,我們楠楠早把青春錯過去了。到那時再回過頭來重新擇偶,恐怕很難再如楠楠現在的條件。
母親爲了勸說女兒,再次給張楠的表姐打了電話,母親的立場自然得到了表姐的完全支持。表姐甚至認爲:門當戶對其實並非絕對陳腐,門第觀念確實反映了生活的現實。門當戶對可以最有效地保證婚戀的雙方在精神領域和生活習慣等諸多方面的和諧一致,就像男女應該年齡相當或男大女小一樣正常。表姐在電話中讓張楠自己想想,她究竟哪方面的魅力在吸引保良,論年齡你比他大,論相貌你也不是明星那種,以保良的情況,當然只能是你的家庭背景和你鼓鼓的錢囊。
表姐的雄辯讓張楠再次沒了主張,她仍然想用“愛”這個最美的字眼負隅頑抗,但馬上被表姐嗤之以鼻:愛與生存相比,永遠屈居次席,這不是人的品性而是人的本性。和一個連自身生存都沒有保障的人談情說愛,你怎麼確定他是爲了愛還是爲了生存?
關於張楠這次終於流露出來的想資助保良上大學的想法,連屬於“鴿派”的父親在內,全都表示了激烈的反對。父親說年輕人愛學習雖然應當鼓勵,但更應當鼓勵他自食其力。如果你們沒有戀愛關係,你資助生活困難的青年上學我不反對,那還不如捐個希望小學,豈不更能彰顯愛心?張楠爲了自己已向保良做出的許諾與父母表姐反覆激辯:我絕不相信保良會是一條凍僵的蛇,當我把他暖和過來以後,他會反口咬我。表姐說:對,他不是凍僵的蛇,也不是拜貓做師傅的虎,他不一定會在受益之後反咬一口,但他是人。是人就逃不開人的生存法則,是人就會尋找最快最便捷的途徑直奔目的。他的目的是什麼,是全心全意愛一個女人,還是爲了自己生活得更好?人比毒蛇猛虎更可怕的是,人會表演,人會僞裝,人會花言巧語,人的眼淚比鱷魚的眼淚,更加煽情。
表姐危言聳聽,母親表示贊同。父親的建議則中庸一些:如果你能肯定自己真的愛他,那麼剩下的問題也就簡單明瞭,那就是他是否真的愛你。從理論上說,如果你們真心相愛,門第和年齡,都不是問題。所以我不反對你們相處一段時間,彼此考察,彼此磨合,現在一切結論都不客觀,爲時過早。在相處當中你必須注意,你不要給他錢,不要給他任何物質上的幫助,也不要給他任何許諾。你給一個飢餓的人畫一個燒餅,他很容易對你表示忠心。這種忠心有價值嗎,當然沒有;這種忠心會讓你感到塌實嗎,當然不會!
那一夜張楠無法入睡,父母和表姐的警勸,讓她非常鬱悶。她清楚地知道,這份鬱悶並非完全因爲他們過於冷靜的視線,破壞了她對浪漫愛情的美感,而更多是因爲,他們的觀點並非一無道理,並非無稽之談。
這天晚上的保良,心情卻異常激動,他就像爲自己訂定了終身,找到了歸屬,內心充滿幸福,對愛情的嚮往壓倒了一切。他回到住處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鋪蓋從菲菲的小屋裏,堅決地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