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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強生十八歲進入臺大外文系,我有幸曾擔任他的導師。大學四年,強生給我的印象是極聰明、極乖巧,風度翩翩,不愧是校園才子,讀書則力求“適可而止”。大四畢業那年,強生出版《作伴》,應他所請,我欣然爲之作序,期許有加。哪裏知道當時的老師和學生其實一樣天真。
九◯年代中期強生赴紐約大學深造,我適在哥倫比亞大學任教,於是又有了見面機會。記得他邀請我看了好幾場百老匯戲劇,聚會場合也常看到他。我甚至曾安排他到哥大教了幾年課。之後他回到臺灣,我轉往哈佛,逐漸斷了聯絡。
強生回臺後曾經熱衷劇場編導,未料這幾年他重拾小說創作;而且迭獲好評。看強生的作品我每每覺得不安,倒不是內容有多少聳動之處,而是敘述者的姿態如此陰鬱蒼涼,和印象中那個年輕的、彷彿不識愁滋味的大學生判若兩人。我不禁關心起來:這些年,他過得好麼?
在新作中他對自己成長的世代頻頻致意,不禁讓我心有慼慼焉。想起他大學英文作文寫的就是小說,而且內容悲傷,以致我十分不解。我們的師生關係是一回事,但顯然有另一個作爲小說家的強生,這些年經過了更多我所不知道的生命歷練。虛構與真實永遠難以釐清。閱讀他的小說,還有他更貼近自己生活的散文,我似乎正在重新認識——想象——一個作家的前世今生。
也許這正是文學迷人之處吧。強生的新作定名爲《斷代》,似乎呼應了我們的今昔之感。曾經的少年已經是中年,誰又沒有難言的往事?唯有文字見證着一路走來的歡樂與悲傷。謹綴數語,聊記三十年師生緣分。祝福強生。
① 《夜行之子》(臺北:聯合文學,二〇一〇),頁九三。——原注
② “擬仿”(mimicry)當然出自霍米·巴巴(Homi Bhabha)後殖民論述的批判詞彙。——原注
③ 郭強生:《夜行之子》,初版,臺北,聯合文學,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