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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的旅程裏,蘭若珩的法術成長得非常快,畢竟這樣不世出的天賦悟性,只要有人給他點出一條正確的路來,剩下的自然都是通天坦途。不過漸漸的他們兄妹都覺得很詫異,因爲他進境最快也用得最順手的,居然是幻術。
在衆多流派繁雜的術法中,幻術是最艱深的一種。因爲移山填海、銅筋鐵骨,只要功力到了,其實都是自然而然就能爲之,但幻術卻格外的不同。因爲種種真幻交錯皆在施術者的一念之間,對別人來說越難以分辨,對施術者自己來說也是一樣的越發兇險。術士正統的修行方式裏,不到略有所成,是絕不敢先涉獵此道的。
有天她問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卻半晌都沒回答,嘴脣輕輕抿了抿,顯得好像有些躊躇。她耐心等了片刻,終於忍不住朝他伸了伸手,他於是很聽話地湊近了些。
再支支吾吾你今晚就沒有飯喫了,你的那份讓鬼車一起喫掉——她正打算這樣說,卻突然愣了愣。
這張臉正不加遮掩地暴露在她眼前。
額角的碎髮被風拂動,一點夕照的光澤下,他皮膚上細微的絨毛似乎也顯得分明。這雙翡翠一樣的眼眸正微微低垂着,避開她的眼睛望向頸邊,也許他此刻也有些緊張,嘴脣仍然稍稍抿着,下頜線微微繃緊了,只有清淺的呼吸聲隱約可聞。
有很短暫的時間,她好像晃了晃神。
這當然一直是很漂亮的一張臉,否則她也不會剛剛認識就跟着他跑回家去待了半個多月。現在,五官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和洛陽城中時相比,這個人類少年的t氣質卻彷彿發生了某種極其微妙的變化,和他那塊傳家的玉佩一樣,彷彿褪盡了血光,露出羊脂白玉澄淨柔潤的底色來。
她還在天馬行空地遐思,只是眼前的人久久沒等到動靜,忍不住微微抬起眼來瞧她。視線毫無準備地撞進對方的瞳孔裏,他又飛快地撇開了視線,呼吸好像也正微微屏住,像是生怕會驚擾到了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