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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你這個人,又走車路又走馬路,是怎樣一個狡猾東西!”
但老船伕卻作錯了一件事情,把昨晚唱歌人“張冠李戴”了。這兩弟兄昨晚上同時到碧溪岨去,爲了作哥哥的走車路佔了先,無論如何也不肯先開腔唱歌,一定得讓那弟弟先唱。弟弟一開口,哥哥卻因爲明知不是敵手,更不能開口了。翠翠同她祖父晚上聽到的歌聲,便全是那個儺送二老所唱的。大老伴弟弟回家時,就決定了同茶峒地方離開,駕家中那隻新油船下駛,好忘卻了上面的一切。這時正想下河去看新船裝貨。老船伕見他神情冷冷的,不明白他的意思,就用眉眼做了一個可笑的記號,表示他明白大老的冷淡是裝成的,表示他有消息可以奉告。
他拍了大老一下,輕輕的說:
“你唱得很好,別人在夢裏聽着你那個歌,爲那個歌帶得很遠,走了不少的路!你是第一號,是我們地方唱歌第一號。”
大老望着弄渡船的老船伕涎皮的老臉,輕輕的說:
“算了吧,你把寶貝女兒送給了會唱歌的竹雀吧。”
這句話使老船伕完全弄不明白它的意思。大老從一個吊腳樓甬道走下河去了,老船伕也跟着下去。到了河邊,見那隻新船正在裝貨,許多油簍子擱到岸邊。一個水手正在用茅草紮成長束,備作船舷上擋浪用的茅把,還有人在河邊用脂油擦槳板。老船伕問那個坐在大太陽下扎茅把的水手,這船什麼日子下行,誰押船。那水手把手指着大老。老船伕搓着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