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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雲孤也禁不住滑過一行淚:“什麼都不用說了,只要汝回來,那就行了。朕對外已經宣稱汝被打入了冷宮,朕要重新賜號給汝,就叫‘雪’,如何?”我點了點頭。賜號是什麼無所謂,我只要知道他還惦念着我就行了。別的,我也不再強求了。“對了皇上,沫夫人呢?”我離開了齊雲孤的懷抱,問道。“她是個賤人,被賜死了。”齊雲孤面無表情道。“賜死?!她……她不是身懷有孕嗎……”我驚訝道。“她給朕下了藥,下了春藥!”齊雲孤看向我,“本來想找汝好好解釋,誰知道汝卻走了……”
原來就在沫夫人懷孕後不久,齊雲孤的身子卻漸漸垮了下去。而且齊雲孤當時僅是欣喜,卻忘記了自己未曾寢過沫夫人。齊雲孤冷靜下來漸漸起了疑心。宣御醫診脈,御醫說這叫“縱慾過度”,而且還委婉的勸齊雲孤適可而止,欲過傷身。齊雲孤是君王,怎能不明白御醫話中的意思,強撐着上朝三日便病倒了。後來齊雲孤覺得蹊蹺,煩悶時無意中來到了楚湘樓,沫夫人出來迎接,齊雲孤無意翻看內室物品時,翻到了一種香料,齊雲孤嗅了一嗅,覺得味道好像在哪裏聞過,不動聲色的揣入袖中。跟沫夫人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後來找到御醫,御醫聞後大驚,說這乃是春藥的主料。齊雲孤恍然大悟,大怒之下,傳出了賜死的旨意。
“皇上,您不能如此無情啊,您好歹也看看妃嬪肚中孩兒的面子上啊!”沫夫人哭喊着,一隻手拽齊雲孤的袖子,另一隻手去摸肚子。“賤人,汝不配爲朕開枝散葉!”齊雲孤惡狠狠的甩開袖子,無情的走了,沒有再回頭。只留下公公面無表情的說道:“夫人是選三尺白綾呢,還是選擇一杯毒酒呢?”沫夫人抬起了頭,漸漸停止了啜泣:“有什麼區別嗎?”“夫人這話不假,選擇什麼都是死,只不過三尺白綾還能讓夫人有個準備的時間,死後的樣子只不過是舌頭伸出來而已。毒酒嘛……則是快速,能夠讓夫人少些掙扎的痛楚,服後不出一炷香便香消玉殞,死時是七竅流血,反倒沒有三尺白綾來的乾淨。”公公耐心的說道,畢竟這宮中之事,他也看得多了,對於這類問題早就熟悉了。臨死之人,死前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也不至於冤死。
聽上去雲淡風輕,可是沫夫人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她明白,這次齊雲孤是下定了決心,恐怕因爲自己,還會禍及族人……沫夫人決定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擦乾眼淚,倔強的死去。她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塵土,深吸了一口氣:“請公公容本宮準備一番。”公公點了點頭。沫夫人走進內室,如往常一般放熱水,淨身,更衣。衣服是嶄新的夫人裝,翹起蘭花指,正了正自己頭上的朱釵雲鬢,嫵媚的笑了一笑,美得不可方物。拿起筆,細細的描着黛眉,爾後又拿起另一支筆,在額頭簪了一朵桃花。一滴淚滑過,打溼了裙襬。慌忙拭去,拿起硃砂紙,放於朱脣,認真的抿了最後一口。張口,露出貝齒,似也是沾染上了斑斑點點的紅。
看罷青銅鏡中的自己:一襲寶藍翠羅流煙裙,襯出絕佳的身材,腰帶是軟煙羅,細細的繡着蘭芷,仍是藍,淺藍。足蹬一雙彩繡珈藍繡花鞋。目若秋水淚點點,盈盈,卻並不掉落;鼻若懸膽,小巧俏立;朱脣不絳自紅,櫻口皓齒。額頭上的桃花更是添了風流嫵媚之意。儀態端莊高雅,微笑之中露出一番皇室氣派。
“公公,本宮現在如何?”沫夫人摸了摸雲鬢。“好,很好。”公公不忍,說出。沫夫人笑了笑,但話語卻包含諸多心碎:“這可是本宮最後一次梳妝了,自然要慎重,可不能有一絲紕漏的。”“真的很好了,夫人。”公公說道,輕嘆了一口氣。早知道現在珍惜梳妝機會,當初爲何要幹出這種事情呢?但是覺得太過於殘忍,只好放在心中,然後每當看到那些妃子死去時,再拿出來感嘆一番世態炎涼,人心不古。說到底,那些驕縱的不可一世的妃子,終歸淪爲茶餘飯後的閒聊罷了。
“本宮要了那三尺白綾。”沫夫人選擇了上吊。公公點了點頭,然後對沫夫人道:“夫人,該上路了。”走出楚湘樓,走到那幽暗的小巷中,沫夫人的身後跟着兩位公公,兩位公公此起彼伏的悽慘的喊道:“送沫夫人!”“送沫夫人!”聲音傳得很遠很遠,更顯出幾分悲寂寥。到了一個宮殿,沫夫人踩上高凳,將三尺白綾繫於樑上,將頭探了進去,腳不忍,卻還是踉蹌踢倒了高凳。從此,再無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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