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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城這幾年剛剛入商業化,古牆路是一片商業比較聚集的地方。凌宜生和李景衛被領到這裏,在一戶人家的空坪前停住。陳章努了努嘴巴說,你們看看,這個地方如何?
古牆路左右都是搭建的門面,雖只是一 層的舊磚房,有的蓋得還是石棉瓦,但沒有一家是關門的。而這塊空坪很寬闊,足有六十多平方米,長了兩株高大的梧桐樹。大概這戶人家太沒有經濟頭腦,若把樹砍了,平排搭建幾間門面租出去,利潤可觀。按古牆路的行情,一間門面的月租是一個普通人工資的三倍左右。
凌宜生很快恍然大悟,說原來你是打這個地方的主意。陳章說,我也是前兩天路過這裏發現的,我估算了一下,這個地方可以做三間店面,估計建築費不超過一萬五,資金由我們三個分攤,做好後一人一間,會做生意的自己做,不會做生意的就當房東收房租吧。李景衛說,好是好,可這是人家的地盤呀?陳章笑道,我們可以租下來啊。訂五年使用權,每年給他一萬塊,五年後所有建築歸還給他。李景衛貪婪地說,萬一等五年之後這裏更升值呢?陳章說,這只是一個技巧,鬼知道五年後的變化。我從一個朋友那裏得知,這裏三年後就要被規劃,我們訂五年,又不用先付五年的錢。李景衛點頭,說你這人狡猾,但我覺得這事也不會這麼容易,爲什麼這家人自己不建起來一家人有一家人的事。陳章大拇指與食指比了個數錢的動作,說一家人有一家人的事,管他什麼原因,我看是這家人的經濟比較困難,要不然,早就自己建起來了,哪會這樣白白的放着。凌宜生說,我身上還有四五千塊錢,這段日子只出不進,就怕賠了真要去討飯了。陳章高瞻遠矚地說,真是婦人心,我不是拿不出這一萬五,但要和老婆去磨牙,磨成了所有收穫她還掐得死死的。我寧願不賺那麼多,也圖個經濟自由。
凌宜生記起小鬱園的那一幕,知道陳章對老婆留有一手。陳章又說,我之所以着急,是怕別人也瞄上這塊地方。到時候來問的人一多,租金就要漲上去。你們要是怕賠,算我借你們的,利息照付。李景衛摸摸兩棵樹說,有你這樣精明的人,肯定是賠不了。但你有把握租到嗎?陳章自信地笑着,世上沒有十足把握的事,但我陳章要想做的,總是可以做到的。
三人約見了房東,是個長得又黑又瘦的傢伙,像個鴉片鬼。凌宜生一見他就感覺此人不會是個好說話的人。談判進行了一個多星期,最終只訂了三年合同,還需包水包電。陳章得意洋洋地說,房東只知道貪小便宜失大虧。
待到動工倒樹的那天,陳章突然想起這樹是不能隨便倒的,弄不好園林處出來干涉,麻煩很大。停了數天,同凌宜生專跑園林處找熟人,打上報告說這樹常被風吹斷樹枝,有弄斷路旁電線的危險,並在居委會搞到一張證明,說此樹已枯死,必須倒掉。於是園林處的一個科長同人來察看。
科長大腹便便,凌宜生懷疑他那每一層脂肪也跟李景衛一樣,是用鈔票貼出來的。科長瞧過了樹,臉板得像一面老牆一樣難看,說這樹不是蠻好的嗎?爲什麼要倒掉?陳章打上煙,說主要是不安全,每次颳大風,附近居民都提心吊膽,生怕樹倒了砸傷了人。科長說,栽一棵樹不容易,能長到這樣大的樹,更是不容易,哪能說倒就倒了,現在城市污染這麼嚴重,樹木也越來越少了,破壞森林就是犯罪,這麼多年了,益州也不是沒有大風大雨,可這樹不是好好的嗎?
凌宜生在旁聽了,覺得這事有點難辦。陳章吞了下口水說,從經濟角度和城市規劃來看,古牆路已形成了一條商業街,就留這麼個地方也有礙市容。再說,這種梧桐樹也不是很有價值的樹。科長冷冷道,益州是座古城,發展經濟也要考慮到環境,不能以爲賺幾個錢就能代表一切。至於說到城市規劃,你我都沒有發言權,那是上邊的事。兩人談不到一塊,不歡而去。
陳章愣愣地看着那樹,一聲苦笑,說難道註定我陳章這回要失敗了?凌宜生說,也難得這位科長這麼負責,他說得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