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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音對視着凌宜生的眼睛,說保姆剛纔告訴我,小可昨夜沒有回來睡。凌宜生說,她會不會跟朋友去玩了?高音說,她有什麼朋友,有的話,也是一些打她主意的男人。凌宜生說,她還是個小孩子,只想貪玩,也許去看通宵電影了。高音說,她還是小孩子嗎?十八歲什麼事不能做,屁股繃得這麼緊,可以饞死很多男人的。
凌宜生想到方翠差不多也是這個年齡,心裏生起一絲擔憂。想着等下小可回來一定要狠狠罵她一頓,即便把她攆回去也不能再心軟。這時接到陳章的電話,說小可昨晚在他那兒看片子,看晚了就同他妻子一起睡了。凌宜生覺得有點不對勁,高音說,我看陳章沒起什麼好心,別讓小可太接近他了,會出事的。凌宜生說,小可只是去他家看看碟子,好新鮮,陳章恐怕不敢太亂來。高音嗤着鼻子說,你忘了上次在陳章家,他都放那些種片子給你那個學生看。小可去他那裏,他會這麼老實。凌宜生記起陳章戲弄方翠的情景,不過,他不敢去住這方面想。他說,就算陳章是個色鬼,但小可是我的表侄女,他總應該看我的面子吧。高音瞪了他一眼,她很想說,你的面子值多少錢。但忍了忍沒說。
直到中午,小可纔回來,買了一條煙給凌宜生抽,說是辭了工作領了工資。凌宜生拿着煙,一肚子氣便泄下來,說以後不要在外面過夜了。小可心虛地點着頭,一個人進了屋子,扒在被子上偷偷地哭了出來。
一日,趁着高家人都出去,凌宜生在保姆的枕頭下翻出一隻緊急避孕藥的空盒子,暗暗喫驚,對高音說了,高音嗔道,去翻女人的東西,也太不道德了。凌宜生惱怒說,我就是這麼不道德,你拿我怎樣?高音說,我看保姆不像這樣的人,平時與男人沒什麼接觸,你是在哪邊牀上找到的?凌宜生想想說,在左邊。高音說,那就錯了,小可來後,和保姆換了牀,這藥該是小可的。凌宜生又一次喫驚,臉臊得火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高音提醒道,這種事不能亂說,弄不好大家都難堪。凌宜生憤怒地說,“難道是陳章?高音說,多半是由他引起,我說過他不是好人。”
凌宜生這才覺得帶小可出來完全是個錯誤的舉動。自己並不能做誰的救世主,如果小可和一個未婚男子有關係那還好辦,如果是陳章,那就太可笑了。選了一天時間特地去找到陳章,陳章看出不妙,不先說話,掏出煙使勁抽。凌宜生沉下臉說,小可是我帶出來的,她年輕不懂事,出了事我沒法向她家裏交代。你這人我知道,對朋友是好,可是太好色,有女人就丟掉一切。陳章扔掉煙,用皮鞋踩上一腳說,哎,你這樣看輕我,能出什麼事啊,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凌宜生鼓起了眼珠子,說這是你的毛病,不是看輕你。陳章說,我們相處這麼多年,誰不清楚誰屁股上的屎。我不喜歡你這種腔調,什麼女人不女人的,是男人不都這樣嗎?凌宜生髮火了,說你怎麼不說是動物都這樣,也要看看是誰呀。上回在小鬱園你跟那個小王做的事,我都懶得管,小可可是我表侄女。陳章臉騰起一陣紅,悻悻地說,好了,我知道你以爲我欺負了小可,你想到哪去了。這段日子,我不正幫她找事做嗎?凌宜生往地上呸了一口,說找個屁,我提醒你一下,哪天小可說你一個不字,別怪我不念舊情。陳章賠着笑說,好的,好的,你要瞧我不順眼,隨時拿刀劈了我,說這些傷和氣的話多沒意思。
凌宜生心裏不痛快,說過一陣後也便收住口。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不是小可自己,陳章也不能把她怎麼樣。一連三四天,見了小可就不搭理。小可難過,對高音說,嬸子,表叔是不是討厭我了,不願意我在這裏住下去了?高音裝着若無其事地說,他被公事煩了心,對誰都這樣,你別在意。
小可在門口碰見了凌宜生,問,叔,你不高興了?凌宜生淡淡地說,沒有。小可絞着雙手說,表叔,我要是惹你生氣了,你可以打我,別不理我呀。凌宜生說,笑話,我憑什麼打你?大你十幾歲,也不過是你的表叔,你又沒有什麼錯,難道你錯了嗎?小可愈來愈心亂,也不知該怎樣向凌宜生說,跑到陳章那兒大哭了一場,罵陳章害了自己。
陳章不敢申辯,塞給她一些錢,說對不起,我沒剋制住自己,我真的是太喜歡你了。小可默默地哭,哭完說,那你娶我吧。陳章嚇了一跳,說重婚犯法的。小可說,你和她離婚,跟我結婚。陳章說,這不可能,她會打死我的。小可說,那你爲什麼要害我?陳章說,我也不知道,真對不起。小可說,你真的不離婚?陳章說,離不了,你不知道她的脾氣,跟牛一樣的犟。小可說,那你把我當成什麼了?陳章說,沒當作什麼,我真是喜歡你。小可說,是不是因爲我是從鄉下來的,你就欺負我。陳章拼命搖着雙手,說沒有這個意思,我是喜歡你的,你要什麼,只要我有的,我都會給你。小可說,我只要你娶我。陳章爲難地說,這個恐怕不行。小可說,爲什麼不行?陳章抱着頭埋在膝蓋裏,說不行就是不行。
小可不再說話,嘆息一聲,拿出一塊早準備好的刀片,就往手腕上切下去。陳章來不及阻擋,小可的手腕已被割破,鮮血直冒。陳章臉色倏變,大喊道,你這是幹什麼?小可固執地說,誰讓你騙我。陳章用一條手帕給她包住傷口,抱起她,幾步跑出去叫出租車。
凌宜生得知小可自殺的事,幾乎跳了起來。趕到醫院,見陳章埋頭在那裏坐着,上前揪住他的衣服,一巴掌打過去。陳章並不還手,摸着臉說,現在不是打人的時候,你去看看小可吧。她沒事了,醫生說沒事了。小可一臉蒼白,躺在病牀上兩眼看着天花板。凌宜生叫她一聲,她偏過頭去不看他。凌宜生在旁邊坐下,說表叔向你道歉,那幾天不該不理你。其實也不是生你的氣,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想我爲什麼要帶你來,爲什麼又沒幫你找一份好點的事做。小可哭着轉過臉來說,叔,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凌宜生拿紙巾給擦眼淚,說不要哭,都是大人了,哭得多難看。小可說,叔,你不生我的氣了吧?凌宜生摸摸她的頭,說不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去自殺,死了多可惜。小可說,我也不是要自殺,只想嚇嚇他,就割下去了。凌宜生咬牙切齒地說,這個王八蛋,我不會放過他的。小可怯怯地說,其實,他也不是很壞。凌宜生瞥一眼小可,說原來只當你是小孩,現在才發覺你是長大了,很多事我是不該管。這個城市有繁華,也有複雜,要想過得好些,不能只靠精明,還要有好的心態,心態一旦錯了,做法就會永遠地錯下去。小可看着那隻包裹得臃腫的手,突然輕輕地笑了,笑得讓凌宜生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