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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了一天空閒時間,凌宜生要去和王裕說說心事。王裕見到他,不等他開口,就拉着他坐上一輛出租車往北門街駛去。凌宜生說,我們去哪裏?不會又要我陪你去洽談生意?王裕暢笑一陣,說你學得真快,誰說你不是做生意的人,我看你做個董事長都不成問題。凌宜生說,算了吧,董事長能去學嗎?那是口袋裏要有銀子,有錢了乳臭未乾的毛孩子別人都會叫他董事長。王裕知道說錯,勉強笑笑,說隨便打個比方。凌宜生掃興地說,那是你喜歡的方式。我說過我不懂業務,你處理就是了。拉上我來,又不知談什麼。王裕說,沒事,逢場作戲,去玩玩嘛。
到了一酒店前,倆人下了車來,凌宜生見酒店門口其中一個禮儀小姐竟然是小可,驚愕不已,說你怎麼在這裏?小可臉一紅,但還是笑笑說,叔,你來談生意呀?王裕熱情地說,哎呀,原來是小可,怪不得我眼睛生亮,只是這麼漂亮的姑娘站在大門口做禮儀小姐,大材小用啊。小可低着頭說,我也是別人介紹來的,先試用一個月,工種可調換。凌宜生不悅,說是不是陳章?這個王八蛋哪有什麼路子,哄你玩的。小可低着聲音,眼睛只敢看着腳尖,說不是陳章,是方翠介紹的。凌宜生心生奇怪,說方翠,你怎麼認識她?小可說,在陳章家玩時見過她,她就在這酒店裏當歌手。
小可並着雙手,那身大紅色的旗袍裹在她娟秀的身上,顯得格外鮮豔奪目。凌宜生想起方翠確有這方面天賦,以前兩人去夜市上的唱歌攤上,她唱得是那麼優美動聽,至今仍旋繞耳際。望了小可,她也比以前更加成熟漂亮了,已經完全從一個鄉下妹子的模子裏脫離出來,這些都有他的一點功勞。想到陳章對她的行爲,心裏湧出幾絲傷感,不知說什麼好,半天怔在門口。小可說,表叔先進去吧,我還得招呼別人呢。凌宜生進去,接過王裕遞過來的一根菸,鬱郁地說,想不到人變得真快。王裕沒聽清楚,問你說什麼?凌宜生示意沒說什麼,坐了會兒,問人呢,和你談生意的人呢?王裕要了一罐啤酒打開,說我和你是來玩的,先在這兒坐坐,人就要懂得享受生活。生意要做,也要學會鬆弛。
凌宜生心想,你好厲害,讓我始終對你戒備不起來。既來之則安之,凌宜生也要了一罐啤酒,慢慢喝着,眼睛四下觀望,看能不能碰上熟人,更希望見到方翠。這時大廳裏響起了音樂,王裕顯然是這裏的熟客,不斷去與人打招呼,和一些女人開着玩笑。到八點多鐘,凌宜生已喝了不少啤酒。王裕叫了些喫的,說今晚不回家了,我們玩晚一點開個房間,剛纔聽小可講,有個唱歌的是你熟人?對王裕的提議,凌宜生沒做表態,心裏正想見上一面方翠。不知道那個爲自己哭過,跟自己在畫室有過一段激情的女孩子是否還記得自己。
王裕在一個角落邊和幾個人聊起了天,不時哈哈大笑。一會兒聽一位主持小姐拿着話筒說某某公司的總經理點方翠小姐演唱一首歌。方翠穿一身白色緊身長裙出來,眼睛環望四端,從凌宜生身上掠過。凌宜生不知她有沒有看見自己,端起酒杯擋住臉。方翠深情地唱起,凌宜生閉上眼睛聽,覺得沒有那天夜裏唱得好。唱到一半,那個點歌的經理上來,送了一捧花給方翠,然後拿了一隻話筒與方翠合唱,兩種聲音極不和諧。凌宜生忍着聽他們唱完,那經理下去又捧上來一束花,提出再合唱一首。凌宜生終於受不了跑出來,在門口遇到小可。
小可見他臉色,說,表叔,你不舒服嗎?凌宜生透了一口氣,罵道,哪有這樣唱歌,分明是賣弄色相。小可說,表叔,你這是何必呢?現在哪裏不這樣逢場作戲。凌宜生想起王裕所說的“逢場作戲”,驚詫小可也會說這樣的話。這時王裕出來找他,凌宜生說,你玩吧,我透透氣,裏面有些悶。王裕疑惑地盯他一眼,轉身進去。凌宜生問小可,你喜歡在這裏工作嗎?小可翹起嘴角一笑,說誰喜歡工作呀,可是有什麼辦法,但是我喜歡新鮮的東西,我現在覺得,一個人要出人頭地就要有機會,多和人交往,就能遇上對自己有用的人。凌宜生由衷地說,我知道,我很古板,不太看得慣一些事情。但我可以不去管它,不去理會。而你不同,你年輕漂亮,我帶你出來就要對你負責,對你家裏人負責。這些場所別看時髦流行,最終也沒什麼意義,不過是給那些有錢人消費發泄一下。我不希望你放縱自己去薰染這些。小可搖着凌宜生的手臂,笑道,表叔,你別擔心了,我能在益州呆住腳,我會感激你的。凌宜生沒好氣地說,我要你什麼感激?小可說,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生活又不能設計成什麼樣子,我會死會變壞會發財全憑天命。如果有一天我賺了錢,我也要回家鄉辦工廠,像那些港商一樣。凌宜生被小可的想法弄得啼笑皆非,說那好,你就好好幹吧。小可很認真地說,我會的。
獨自走路回家,凌宜生憂鬱重重,情緒不高。高音說,你又有什麼心事?凌宜生躺在牀上,蒙上被子,說沒有,一點心事都沒有。高音說,小遲班上明天開家長會,你能不能去一下?凌宜生掀開被子,說幹嗎我去,你自己不會去嗎?高音說,以前都是我去,明天有個會議我必須參加,再說,你也應該去一下了。凌宜生無話可說,後爹也是爹,誰讓自己娶個有孩子的女人做老婆呢?他坐起來說,那我就去吧。高音說,看你無精打采的,怕是連小遲上幾年級也不知道吧?凌宜生茫然地搖頭,說我還真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