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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晴天,高音回家神情大不一樣,凌宜生看出幾分苗頭,說看你這氣色,八成你是被提拔了?高音輕盈盈地撲到凌宜生的身上,嘟起嘴巴要他親。凌宜生使勁吻她一下,說高科長,該怎麼慶賀?高音勾着凌宜生的脖子,說你是在笑話我?凌宜生說,哪有,升了官自然要慶賀了。高音臉色一正,說你怎麼知道我是做了科長?凌宜生拍拍她的臉頰,說聽你念過一百遍了,總不至於你是當了局長吧?高音“撲哧”地笑出了聲,隨即收住笑容,說我也沒想到,本以爲科長都沒什麼指望,但這次卻讓我調到那裏當了個局長,不過是個副的。
這一下凌宜生有些驚愕了。在他眼裏,高音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當局長的料。她雖然是個成熟的女人,卻還是會撒撒嬌,鬧鬧脾氣。儘管她極有心計和智慧,也還不至於就能當局長。凌宜生真沒辦法用外人的眼光來看高音,他對她瞭解的不能再瞭解,清楚她的性格,熟悉她身體的每一部分。凌宜生想了很久,得出一點結論,或許正是這種熟悉,反而顯示着他對高音另一方面的陌生。
坐在辦公室裏,凌宜生開始思考是走是留的問題。對那天看到嚴海琳與王裕在一塊的情景,不由產生一種杯弓蛇影般的擔憂。一連數月,又沒有絲毫動靜。忍不住把這種感覺對高音說了。高音反應很平靜,說機關裏通常都是這樣,演三國似的,每個人表面上很是幫派,實際上誰都不願被別人掌握底細。他們的交往並不能說明什麼,只要你自己檢點不出錯誤,不被他們迷惑,用不着去想那些瑣事,多辛苦呀。凌宜生想不到當了局長後的高音,說出的話竟然獨闢蹊徑,另有一番道理,這也許就是做領導的學問。
隱隱的,凌宜生就有一種憂患感襲上來,並不是怪罪高音對自己不關心,而是彷彿自己以後所有的言行舉止都有可能要變得非常幼稚。他像一下子不會走路,不會說話,不會許許多多本來讓他以爲得心應手的事。
來高家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凌宜生泡茶、接電話以及說一些應付場面的話,幾乎成了高音的祕書。“高局長”這個稱呼像炸彈一樣不停在耳邊轟響,而凌宜生萬萬是不能用隨便的姿態去損傷高音的臉面,他深知任何一個來找高音的人都比自己要強大。官場如商場,凌宜生一有機會就要溜逃出去,同時慶幸自己不是當局長的料,當官也真不容易。
一天在街上遇見陳章,他手上拿了鮮花和一盒禮物。凌宜生問,這是給誰送禮物,誰過生日嗎?陳章不好意思說,是小可,我給她買了點東西。凌宜生被觸動了一下,說小可的生日?哪一天?陳章有些詫異,說你不知道,就是明天啊。
凌宜生確實不知道小可的生日,因爲她好像沒跟自己說過,即使說過他也記不得了。他很佩服陳章的細心,但這種細心用在小可身上,他有些接受不了。陳章看出他的不快,怏怏地說,你一定要笑話我了,其實,我也是跟小可聊得來,她身上有一股朝氣,跟她在一起我才真正感到了年輕,人生就是這般匆匆,換了你,也會去找一點屬於自己的樂趣。凌宜生冷冷地說,我纔不像你,朋友的侄女也去侵犯。我不希望你太靠近小可。陳章,何必呢,我又不是什麼壞人。凌宜生說,你以爲你是好人嗎?憑我們多年的交往,你竟會做這種事,我都不敢去對外面講。陳章低垂了眼睛,思索片刻,說我想告訴你一個祕密,其實小可並不是你的真侄女,她只是你表兄收養的。凌宜生睜大眼睛,說你聽誰說的?陳章說,小可親口對我說的,要不然我還敢真的……
凌宜生震驚不已,同時也怒不可遏,原來小可先前的那副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小可爲什麼會對別人說出這種祕密?這種愚弄還不單單是自己被排除在與小可的親戚關係上,面對本來可以俯視的陳章,讓凌宜生感到了心理上的不平衡。凌宜生拂袖而去,當夜,喫過晚飯,他在小可做事的酒店裏找到了她,第一句話就問,你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不先告訴我這個祕密?小可聽得糊塗,說表叔,什麼事啊?凌宜生說,聽陳章說,你不是我真正的侄女。小可明白過來,說我一直想告訴你,可是沒時間。凌宜生內心冷了,原指望小可會說這不是真的,這只是個玩笑。現在這個事實從她嘴裏證實,才覺得實在有些可笑。面前這個愈來愈城市化的女孩,面對這個像花朵一樣置身於危險人潮裏的表侄女,他在一陣陣心痛。
小可慢慢地說了一個故事,但是凌宜生已沒有心思去聽。他也不知是怎麼離開小可的,他現在覺得小可連嘴巴和耳朵都充滿了詭譎。他在街頭溜達了一天,什麼也沒買,很久纔回到高家。見客廳桌上放了一隻鮮豔的大禮盒,奇怪地問,你也不是生日,誰送的這個?高音神祕地笑笑,說是我給別人買的。凌宜生說,也沒聽說你有這麼好的朋友,看這盒子,又不像是送給當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