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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個字是特別用力的。大家都不懂「這個」是什麼。幸而曾家駒已經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紙片來,一張是他的名片,另一張就是他新得的「黨證」。他將這兩樣東西攤平在他那又黑又大的手掌上,在範博文他們的眼前移過,好像是請他們鑑賞。「黨證」是髒而且皺了。名片卻是簇新的,是曾家駒逃到縣裏過了三天,一夜之間趕辦起來的。杜學詩劈手就抓了過來,正想細看,那邊範博文卻噴出一口大笑來。他的眼光快,不但看明白了一張是黨證,還看明白名片上的一行小字是「某省某縣第某區分部第二十三名黨員」。
杜學詩也看明白了,很生氣似的把兩張紙片扔在地下,就罵道:
「見鬼!中國都是被你們這班人弄糟了的!」
「啊喲!小杜!你不要作孽。人家看『這個』是比老子老婆兒子還要寶貴哪!」
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吳芝生也加進來說,又鄙夷地射了曾家駒一眼,就挽了範博文的臂膊,走進大餐間去了。剩下的杜氏叔侄也跟了進去,砰的一聲,小杜用腳將門碰上。
這四個人一窩蜂擁到大餐間前面窗口的沙發榻裏坐下,竟沒看見獨坐在門邊的四小姐。他們剛一坐下,就放聲大笑;杜學詩在鬨笑中還夾着咒罵。範博文座位剛好對着四小姐,就先看見了,他趕快站起來,擋在那三位面前說:
「你們猜一下,這裏還有什麼人?」
「還有一個卻不是人,是印在你心上時刻不忘的poeticandlove〔「Poeticandlove」「詩意與戀愛」。──作者原注。〕的混合!」
吳芝生脫口回答。可是範博文竟不反脣相譏,只把身子一閃開,漲紅了臉的四小姐就被大家都看見了。吳芝生是第一個不好意思,他就站起來搭訕地說:
「四妹,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竹齋姊夫的少爺,杜新籜。」